況且她現在還懷著孩子。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麼?為何突然會吐血?”
站在門口的芳嫂剛準備告溫情一狀,哪知她先一步開口道:“是我往她嘴里塞了一把泥,按道理說她應該吐泥才對,怎麼會吐血呢?”
周顧面色一沉,冷冷看著她,沉聲問:“溫情,你為何會變得這般惡毒?”
溫情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手指,拉著行李箱朝外面走去,邊走邊回,“是你逼的。”
眼看著她就要走出房間,周顧本能的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看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他踉蹌著朝后退去,眼角余光瞥到那張巨型的雙人床,過往的纏綿歡愛在腦海里浮現,明明那般的快樂,回憶時卻蘊出了痛意。
‘老公,我剛洗了頭,你幫我吹吹嘛’
‘老公,我渴了,你幫我倒杯水嘛’
‘老公,我的手夠不著,你幫我拉下拉鏈嘛’
‘老公,我腿酸,你幫我揉揉嘛’
‘老公,我睡衣在架子上,你幫我拿一下嘛’
‘老公,我腰疼,你慢點兒嘛’
耳邊響起她時而撒嬌,時而賣慘,時而求饒的聲音,是那麼的鮮活,明艷。
一聲聲的老公,像是撞擊在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蕩漾出了淺淺的漣漪。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溫存與繾綣,如今無限的放大,他才恍然發現那個女人其實早就滲入了他的血肉,與他緊密相連。
只可惜結婚四年,哪怕抵死纏綿時,他都不曾喊她一聲老婆。
遺憾麼?
或許吧!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耳邊傳來芳嫂焦急的喊聲,拉回了周顧飄忽的思緒。
他怔怔地看著她,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木訥地問:“怎麼了?”
芳嫂眼里露出怯色,抖著聲音道:“您,您剛才的臉色實在駭人,我擔心您,所以才冒犯的。”
周顧偏頭朝床邊的鏡子看去,里面映出他灰白的臉,看著沒有半點兒血色,確實有些可怕。
盯著鏡面瞧了瞧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朝落地窗沖去。
可惜,最后還是晚了一步,他的目光只瞥到了出租車遠去的殘影。
外面大雪紛飛,視線所及處,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明明室內開著中央空調,可他依舊感覺到了徹骨的冷。
她還是走了,那般的干脆,果決,徒留他一人在這兒獨自面對一室回憶,黯然神傷。
不過好在她只是搬去了魅色,來日方長,無論是妻子還是情婦,她依舊屬于他,這輩子只能跟他糾纏。
…
溫二夫人來找溫柔時,溫柔剛做完胸部CT,面色還有些蒼白。
“柔柔,你這是怎麼了?為何這般憔悴?你可得照顧好身體,尤其是肚子里這塊肉,關系到你日后能不能嫁入周家,千萬馬虎不得。”
溫柔并沒有告訴母親自己懷的是野種,畢竟這種要命的事兒,少一人知道,少一分危險。
“我沒事,剛被溫情那賤人氣了一頓,好在成功將她趕出去了,從今以后,誰也不能跟我搶顧哥了。”
說完,她的視線在母親臉上掃了一圈,見她面露愁容,蹙眉問:“媽咪,您突然過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麼?”
溫二夫人偏頭看了一眼門口,見房門緊緊閉著,壓低聲音道:“關于溫情的,等會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要大聲嚷嚷,免得被人聽去。”
溫柔見她如此謹慎,又聽她說事關溫情,連忙坐直了身體。
“您說。”
溫二夫人思忖了片刻,組織一下語言后,娓娓道來。
她先講二十六年前秦芬抱著一個女嬰來海城投奔她,然后再講秦芬突然失蹤,將女嬰留在了溫家。
聽到這兒,溫柔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紅著眼眶問:“我不是您的女兒?我只是一個棄嬰?”
第119章 恨他到死
不怪她這麼想,今年她也二十六,與溫情同年,只是小了月份。
溫二夫人瞪了她一眼,嗔道:“你如果不是我女兒,我會那麼寵愛你麼?”
溫柔一聽這話,眼底立馬露出譏諷之色。
這老女人寵愛她,只是因為她是她女兒麼?
不不不,她之所以富養她,不過是盼著她能釣個金龜婿。
什麼母慈女孝,全都建立在利益之上,所謂親情,涼薄如紙。
“這就好,您可嚇死我了。”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睜大雙眼,不敢質疑地看著母親,抖著聲音問:“如,如果不是我,那就只能是溫情,她,她不是溫家的種?”
溫二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
“不然呢?你真以為你大伯母跟堂哥是因為疼愛你,所以五年前才幫你鳩占鵲巢,冒名頂替?”
溫柔猛地反應過來。
原來他們幫她隱瞞真相的原因是這個。
她就說嘛,自己的女兒為救男人身負重傷,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來說,怎麼可能會允許侄女冒名邀功。
“我明白了,然后呢,您今天來找我,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跟我說溫情的身世吧?”
溫二夫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我兒就是聰明,一點就通,今天上午……”
她將咖啡廳里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然后分析了一下黑衣人找上門的目的。
溫柔聽罷,腦袋開始飛速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