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媛從窗外收回目光,轉頭與她對視,又繼續開口,“我猜周顧會贏,因為那男人為愛而瘋,什麼都豁得出去。”
溫柔蹙起了眉頭,這跟她們要做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她現在只想弄死溫情,奪走那賤人的兒子,圓了她嫁入周家的心愿。
“有話直說,別遮遮掩掩的。”
華媛眼底劃過一抹輕蔑之色。
這花瓶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也好,能牢牢的掌控在手不是麼?
“秦衍一旦敗了,他往日里得罪的那些商家就會群起攻之,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你覺得他還能護住溫情麼?”
溫柔一聽這個,眸光瞬間亮堂了起來。
是啊,秦衍一旦陷入困境,還如何保護溫情那賤人?
沒了男人的庇佑,那賤人豈不是任她宰割。
“呵,你可真是好算計,秦衍一旦倒臺,你就可以出手相救,屆時他一定會念著你的好,
然后你再借我的手除掉溫情,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就你這心機,我真是佩服至極。”
華媛揚了揚眉,輕飄飄地道:“你可以選擇終止合作,我不攔著。”
溫柔心中不禁冷笑,事已至此,她還能抽身而出麼?
不能!
她跟溫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不想亡,那就只能送她去死了。
“大概要等多久?”
若周顧與秦衍僵持不下,較量個三年五載呢?
難道她們也要眼巴巴的等上三年五年不成?
華媛仔細斟酌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期限,“兩三個月吧,最多不會超過半年。”
“……”
…
四個半月后。
周氏與秦氏之間的商戰進入了尾聲。
不出華媛所料,最后秦衍慘敗,他在海城建立的產業鏈幾乎都被周顧收入了囊中。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周氏盤踞海城數十年,底蘊雄厚,是這座繁華都市名副其實的商業霸主。
而秦氏呢?
剛成立不過三四年,根基未穩,能與周氏對壘將近半年,已是不易。
雖敗,猶榮!
周家老宅。
主屋書房內。
周顧斜靠在落地窗前,單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目光幽冷的注視著外面的海天一色。
浮動的云層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更添幾分飄逸。
跟五個月前的頹廢滄桑相比,如今的他,就像一把塵封的刃,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讓他越發的沉穩內斂。
他將所有的悲傷全部都藏在了內心深處,至少外人看不出他曾經歷過肝腸寸斷,蝕骨焚心。
也只有在夜深人靜午夜夢回時,他才獨自隱藏在黑暗的角落,默默舔舐那深刻見骨的傷。
白天光鮮亮麗,晚上痛不欲生,這是他給自己的懲處。
而這刑罰將會伴他一世,直到生命的盡頭。
門推開,周父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著兒子孤寂的背影,他無奈一嘆。
這小子雖然掌控了整個海城,手握重權呼風喚雨,表面看著風光無限,實際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那是權勢地位金錢所換不來的,他,注定成為孤家寡人。
“顧兒,秦氏已經宣布破產,你能放過你兄長麼?”
第375章 自首
周顧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老東西一直在暗中幫助秦衍。
是,他愧對那母子倆,想要彌補也無可厚非。
但憑什麼讓他退讓?
這場商戰是秦衍先挑起來的,在他對周氏展開報復時,就該想到會有失敗的一天。
如今他技不如人,敗在了他手里,這苦果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
“我不會對他趕盡殺絕,但他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是否能從那些仇家手中脫身,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周父眸光一凜,下意識上前兩步,顫著聲音道:“你,你要袖手旁觀?
正如你說的那樣,他這幾年樹敵無數,沒了秦氏做支撐,又如何逃得過那些追殺?
顧兒,他好歹是你大哥,血濃于水,你不能見死不救,放逐他,就是將他往死路上逼啊。”
周顧霍地轉身,森冷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親爹身上。
“欠他們母子的是你,而不是我,我不窮追猛打已經仁至義盡,你別拿什麼骨肉至親來道德綁架,
他的生死與我無關,我不會動用周氏的勢力為他保駕護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周父開始渾身發顫。
自從這小子掌權后,家族勢力就被他牢牢控制住了,他根本就沒法調動人手去保護長子。
這種無力感,在面對他的冷酷無情時,越發的濃烈。
可即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也要嘗試一下。
那個孩子在外顛沛流離數十載,吃盡了苦頭,他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身首異處?
“顧兒,當年要不是你母親,她們母子也不會四處逃亡,算我求你,幫……”
不等他把話說完,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周母大步走了進來。
她的目標很明確,徑直走到丈夫面前站定后,咬牙切齒道:
“當年針對她們母子的是我,不是周顧,我兒子不欠她們什麼,所以無需顧念那可笑的手足之情。”
“你……”
不等丈夫說完,她又繼續開口,“我犯的錯,我會去監獄贖清,你別想逼我兒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周父踉蹌著后退了幾步,目光悲痛的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