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嫌她們母女礙眼,擔心她們的存在影響到他的前途,所以安排了這麼一出,想要永除后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如同雨后春筍般破土而出,開始肆意滋長。
“不,我不相信他那麼絕情,甜甜可是他的親骨肉,他怎麼能下此毒手?”
周顧微微頷首。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場意外是不是人為的。
但以林嵐母女在帕斯頓醫院住了半個多月都沒出事,那日見到厲景淵后就招惹了殺身之禍來看,這事跟姓厲的脫不了干系。
“應該不是他。”
林嵐聽他否認,揪著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不給她緩沖的時間,周顧又道:“厲景淵已經結婚了,他跟他妻子還孕育了一個女兒。”
‘嗡’的一聲,林嵐只覺腦子里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般。
她滿臉的不敢置信,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周顧,渾身都在輕輕發顫。
“他,他已經有了妻女?”
難怪那天在咖啡廳里對她不冷不熱,甚至還表露出了厭惡之色的。
他現在是大公司的總裁,配個名門淑媛,世家千金,才不會辱沒他的身份。
難怪他在得知甜甜重傷,卻未曾過來看望一眼的。
原來他的嬌妻也給他生了個女兒,一家三口,幸福圓滿。
他以前常說他喜歡閨女,老是哄著她給他生。
如今得償所愿,他一定將所有的父愛全都給了那個孩子吧?
可她的甜甜算什麼?
她們母女,又算什麼?
周顧見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有些不忍,微微別過了頭。
他的情情當年也是這般絕望痛苦無助吧?
誰又曾憐她,疼她?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獨自咽下所有的苦果。
心死情滅!
或許男人天生就是冷血動物,涼薄無情。
在深深的傷害了那些摯愛他們的女人后,才會生出憐憫之心。
然后可笑的守著那份千瘡百孔的感情,暗自神傷。
真是活該啊!
他也不例外。
“聽說厲太太是境外某雇傭兵首領的女兒,手段了得,
她乍然得知自己的丈夫在外有個女兒,恐怕會心存怨念,
而這怨念一旦演變成嫉妒與恨,你們母女便也成了她的眼中釘。”
林嵐不傻,怎能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如果今日這場意外是人為的,那厲太太的嫌疑最大?”
周顧微微斂眸,用沉默回應了她。
而沉默便是……默認!
林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悲涼一笑。
“我明白了,您放心吧,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去打擾夏……厲先生。”
周顧見她這般通透,倒有些佩服她了。
獨立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經得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如今的溫情亦是如此。
“我會派人過來保護你跟甜甜的,她厲太太想要在我的地盤上取人性命,也得問我同不同意。”
林嵐撐著墻面站了起來。
從得知夏川停妻再娶,還跟現任老婆孕育了一個女兒的那刻起,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如今她只盼女兒能平安活著。
至于那個男人,就當他五年前死在了那場海難之中,尸骨無存了吧。
“謝謝您。”
溫情在手術室內待了三個多小時,為甜甜進行了第二次開顱術。
好在搶救得當,孩子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她從手術室出來時,人已經虛脫,安撫林嵐幾句后,周顧將她抱去隔壁病房休息。
等她再醒來,已經華燈初上。
她是被一陣喧鬧聲給吵醒的,門口的兩個保鏢似乎在攔人。
溫情伸手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沙啞著聲音問:“誰在外面?”
第467章 溫柔下跪
吵鬧聲戛然而止。
不等保鏢回稟,一道嬌媚的女聲從虛掩的門縫中傳了進來:
“姐姐,是我,我有急事找你,你讓他們放行好不好?”
一聽這道聲音,溫情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溫柔!!!
她還沒去找她算那些年的總賬呢,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行啊,那就新仇舊怨一塊了了吧。
“讓她進來。”
保鏢應了聲是,推開房門放行。
溫柔跌跌撞撞地從外面沖進來,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憔悴不已。
周顧選擇扣留她的兒子,將她放逐,讓她時時刻刻品嘗骨肉分離之苦,這未嘗不是一種折磨。
可她看這女人光鮮亮麗的,過得倒是不錯。
那不妨再加把火,讓她活得更像狗一些。
死有什麼可怕的?
眼睛一閉,什麼痛苦都沒有了。
她就是要讓溫柔生不如死的活著,為她曾經做的那些惡事贖罪。
“你這幾年貌似過得不錯呢。”
溫柔的腳步一頓,含淚看著她,臉上露出凄苦之色。
“大概也只有你會說我過得不錯,全海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被周顧放逐的存在,
這幾年來,我不僅要忍受外面那些冷嘲熱諷,指點謾罵,還要承受骨肉分離之痛,
這樣的日子,我一刻都不想過了,可我若是尋死,我的孩子該怎麼辦?
他本就不受他父親待見,如果再喪母,他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說到這兒,她眼角掛著的淚珠緩緩淌落下來。
呵,倒是把自己給感動哭了。
溫情沒那耐心聽她訴苦,冷幽幽地道:“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