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臟五年前就受過重創,這次給你植入器官芯片只是權宜之計,
如果可以,你還是命人去尋找合適的臟源吧,移植一顆健康的心臟,你能少受點罪。”
至少情緒波動時不會疼痛難忍。
她經歷過那種撕裂般的滋味,知道有多難挨。
周顧吻了吻她的脖子,緩緩握住她的手掌貼在了自己心口。
“如果不換的話,會不會死?”
溫情的指尖輕顫,細膩的皮膚貼在他結了痂的傷疤上,觸感有些粗糙。
掌中的這顆心臟已經脆弱不堪,稍微撞擊一下,就會徹底報廢。
當年她所承受的苦,如今他這次又重走了一遍。
或許真驗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
“只要不經歷大喜大悲,不受外力的撞擊,活到六七十歲應該沒問題,我會定期為你做護理。”
男人松了口氣。
他不怕疼,就怕不換心臟會變成短命鬼。
好不容易追回的老婆,他盼著跟她白頭到老呢。
什麼來世,那都太過遙遠了,要求便求當下。
“既然死不了,那就不換了,我想保留這顆愛過你的心,
至于心絞痛的毛病,那本就是我該受的,我認了。”
溫情蹙了蹙眉。
要他補腎他不補,要他換心他也不換,他難道是受虐狂?
理解不了,也勸不動,索性不說話了,專心給他施針。
周顧看著她專注的模樣,眸光柔得能溢出水。
余生能再擁她入懷,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
身體差點就差點,要忍受絞痛的毛病就忍受吧。
他總得為自己曾經所做的那些蠢事渣事買單。
這樣既還了她公道,也能讓自己好過些。
“對了,徐揚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他私底下去找過那個胡總了,
狗東西嘴還挺硬的,死都不肯站出來認罪,估計是受過高人的指點,
至于這高人是誰,你心里有懷疑的對象麼?”
溫情微垂著頭沒說話,繼續手頭的動作,往他心臟周圍扎了一圈的銀針。
針頭上都浸泡過特制的藥,能緩解臟器的負荷,達到調理的效果。
將最后一根針送入他體內后,這才開口道:
“據說那個胡總好賭成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認識溫裴。”
而溫裴幾個月前被這男人廢了手腳,成了徹徹底底的殘疾。
這不,仇恨值瞬間拉滿拉爆了。
周顧擰眉,似乎才想起還有這麼號人物。
不錯,他曾命人將那賭鬼從高利貸老板手中贖回來,然后下令斷了他的雙手雙腳。
所以背后挑唆胡總在特效藥藥方上動手腳的人,是他?
“難怪徐揚查了幾天都沒有鎖定目標的,他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你的那些同行上,認為是他們在背后害你。”
溫情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瓷瓶,擰開蓋子摳了點白色藥膏往他心口的傷疤上涂抹。
周顧見狀,也不出手阻止,只挑眉問:“又在玩什麼花樣?”
“去疤膏。”溫情淡淡吐出三個字。
她可不想每天對著這縱橫交錯的傷疤,給自己添堵。
男人吻了吻她的臉,由著她折騰。
別說涂藥,她就是拿刀挖他的心,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疤確實挺倒胃口的,還會影響上床的興致,去了好。”
狗男人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溫情用力摁在他傷口周圍,成功讓他閉了嘴。
這時,管家從遠處匆匆走了過來。
見先生敞著襯衣,露出大片的胸膛,夫人正橫坐在他腿上給他擦藥,連忙轉過了身。
有些人,不是她們這種身份低微的傭工能夠覬覦的,趁早打消貪念,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先生,外面有個年輕的女孩找您。”
溫情掙扎著從男人腿上站起來,挑眉問:“紅顏知己上門來找你了,需要我拔針麼?”
銀針扎進體內后,需要靜置半個小時,讓針尖上的藥性充分被血肉吸收。
他如果急著見客人,她倒是可以提前幫他抽針。
周顧蠕動薄唇,剛準備說兩句。
溫情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道:
“你也可以直接見客,反正對方是個女孩,說不定你這樣還能博取到美人的疼惜。”
男人被惡心到了,狠瞪她一眼后,對管家喝道:
“山水居是菜市場麼,什麼人都能進?直接命保鏢轟出去。”
管家嚇得渾身一哆嗦,轉身就準備去執行他的命令。
可剛走兩步,猛地反應了過來。
她又緩緩轉身,硬著頭皮道:“那女孩說她找您聊關于夫人的事。”
周顧下意識朝溫情看去。
他也不說話了,等她做決定,免得她又編一些亂七八糟的混話來氣他。
溫情擰了擰眉。
關于她的事?
什麼意思?
她這幾年一直待在國外,跟海城的舊友都斷了聯系,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難道是林嵐?
可林嵐有她的聯系方式,真遇到什麼事情,會直接給她打電話的,沒必要特意跑一趟。
而且管家也認識林嵐,因為五年前她養了甜甜一段時間,林嵐曾來山水居看望孩子,她們碰過面。
“她沒說什麼事麼?有沒有留下名字?”
管家搖頭,“她非得見到先生的面之后才肯說。”
溫情有些好奇了,淡聲道:“請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