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消息給梁家,似乎永寧侯府受到的打擊更大一些。
那麼就梁家吧。
吳靜云垂眸看著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指,深吸一口氣,侯夫人你也別怨我,誰讓你生了個昏庸又無能的兒子呢。
想好就做,吳靜云不是個拖拉的人。下床找一張普通信紙,然后左手握筆開始寫。她把柳家獲罪的原因,柳璧琴應承受的罪行,以及蕭玉宸把她藏在了哪里,都寫的清清楚楚。
寫好后,拿著看了一遍后她滿意的笑。雖然字丑了一些,但是沒人能認出是她的筆跡。現在還不是跟永寧侯府撕破臉的時候,不能讓人知道是她告發的蕭玉宸。
永寧侯府和唐國公府在上京的根基很深,即使事情爆發了,也只會讓蕭玉宸和永寧侯府受創,永寧侯府不會倒。而且讓人知道了是她做的,對她名聲也不利。
畢竟現在她和蕭玉宸還有婚約在。揭M.L.Z.L.發未婚夫婿,不管那未婚夫是不是真的有罪,一個狠毒的名聲肯定會安在她的身上。
但,柳璧琴,她會讓她生不如死。
深深的呼口氣,吳靜云把信折好放進信封,然后招呼丫鬟給她上妝換衣服。出門前得先去馮氏那里報備一下。不過馮氏現在還在她跟前裝慈母,事事都順著她,應該不會阻攔。
果然,馮氏慈愛的囑咐了幾句,就放她出府了。
坐著馬車出了門,聽著車子咕嚕嚕的聲音,吳靜云挑開車窗簾子往外看。今日天氣晴朗,陽光照來有些刺眼,但這種溫暖的感覺,讓人陶醉。
街上人來人往,喧鬧卻生活氣十足。
前世她后來一直纏綿病榻,死前她幾乎將近一年沒有出過門了。現在看著熱鬧的街道,她不由自主的翹起了嘴角,健康的活著真好。
放下簾子,低頭看手中的信,她的計劃是在街上找個小乞丐,讓他把信送到梁府。
上京老牌權貴都住在東城,梁家是在梁貴妃受寵后起來的,時間不長,所以梁宅沒有在東城,而是在南城,離吳家比較遠。車子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
讓車夫把馬車停在離梁府不遠的街口,吳靜云挑開簾子看有沒有小乞丐,卻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席藍色身影。
蕭玉宸,少年時期的蕭玉宸。
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君子如玉陌上無雙。
心口又漲又疼,手死死的握著那封還沒有送出去的信,吳靜云眼睛有些模糊。
其實前世他們也有過一段時間的溫馨,但后來隨著蕭玉宸越來越淡漠,加上柳璧琴那層出不窮的手段,那些溫馨時光早就湮滅在她的痛苦和仇恨里。沒想到現在卻想起來了。
“小姐,您怎麼了?”丫鬟杏兒見她流眼淚,一臉擔憂。
“沒事兒。”吳靜云用帕子擦了下眼淚,低頭把握的皺巴巴的信一點點撫平。蕭玉宸,別怪我狠心。不報上輩子的仇,我這輩子也過不好。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深吸一口氣,她決然的把信遞給杏兒,又吩咐她該怎麼做。杏兒接過信,挑簾子要下車,吳靜云拿出帷帽遞給她,“戴上這個。”
免得被人看到樣貌。
杏兒接過圍帽戴上,下車后就朝小乞丐走過去。給了小乞丐幾個銅板,又教了幾遍該怎麼說,才躲在角落看小乞丐走向梁府。
跟吳府比起來,梁府門樓建造的華貴大氣,門口還站著兩個侍衛,威風凜凜。
侍衛遠遠見到一個小乞丐走過來,就開始驅趕,“快滾,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小乞丐很害怕,但摸了摸衣兜里幾個銅板,還是鼓足勇氣飛跑過去,在離侍衛兩米遠的地方停下,舉著手中的信說:“這是...這是有人給梁府二夫人的,很重要,你們送不到一定會被責罰。”
小乞丐說完,沖過去把信塞到一個侍衛手里,滋溜就跑了。侍衛拿著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小乞丐送的信給二夫人,會不會被責罰?
但要是真的跟那小乞丐說的一樣,很重要呢?兩個侍衛商量了一會兒,決定交給管家,讓管家決定。
梁府的管家接到信,猶豫了一會兒,就把信交給了梁二夫人身邊的菜嬤嬤。菜嬤嬤拿著信進了二夫人的院子,就見二爺的兩個通房丫鬟在廊下跪著,臉上都掛著巴掌印子。
當做沒看到,她挑簾子進了屋,二夫人正伸著手讓小丫鬟給修指甲,那手白生生肉乎乎的。她走過去行了禮,“二夫人,管家送過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
她隱去了小乞丐,不然二夫人肯定不會碰這封信。
梁二夫人抬眼看菜嬤嬤手里的信,慢條斯理的說:“誰送來的?”
“管家沒說。”菜嬤嬤把信遞過去,梁二夫人不耐的接過來,打開拿出里面的信,一看上面那歪七扭八的字她就想發火。但瞟到上面永寧侯府三個字,她按下了火氣,開始仔細看。
越看她唇角翹起的弧度越大,看完后她哈哈笑了起來,“唐書儀,這次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梁二夫人這幾年有些發福,笑起來下巴上的肉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