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墻下站著的硯臺,他道:“你們公子讓你來傳信的?”
硯臺點頭,那小廝嘆口氣說:“我們公子被打了,正在床上躺著呢。”
硯臺早就猜到是這種情形,但還是說:“我們公子約五公子,明日去馬場騎馬。”
“哎喲,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去騎馬?”那小廝說到這里,愣了一瞬又道:“你們二公子沒有被罰?”
硯臺老實地說:“罰了,跪了一晚上祠堂。”
“那還去騎馬?”小廝道。
硯臺也有些不耐煩了,他道:“你趕快去通傳吧。”
小廝又嘆了口氣,下去了。不一會兒,他的頭又冒出墻頭,“我家公子說了,明天一定過去。”
硯臺得到回信,轉身又去了齊府,在院墻外的一個狗洞邊停下,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然后很熟練地就鉆了進去。
進去后,沿著一條小徑到了一個院子前敲門,不一會兒,門被打開,見到是硯臺,那小廝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拉進院子,然后壓低了聲音說:“你怎麼來了?”
硯臺說明了來意,小廝驚訝得都張大了嘴巴,“你們家公子沒有被罰?”
“罰了,在祠堂跪了一個晚上,你們家公子呢。”硯臺道。
那小廝嘆口氣,“在老夫人院子里藏著呢。”
那天齊二被齊良生從書院帶回了府里,剛一下馬車,他就撒丫子往齊老夫人院子跑,齊良生見狀,忙吩咐人追。但齊二別的不行,這逃跑的工夫一絕,十幾個小廝愣是沒有追上他,讓他沖進了齊老夫人的院子。
齊良生親自去抓人,齊老夫人就一陣哭鬧,說要罰她孫子可以,她跟著孫子一起受罰。齊良生哪敢罰她,氣得在齊老夫人屋里摔了一個杯子。
然后齊二就一直在齊老夫人院子里待著。
“我們家公子估計明天去不了。”小廝道。
“去不去吧,你去通傳就行。”硯臺說完就離開,又沿著小徑到了狗洞前,爬狗洞出去了。
回了永寧侯府見到蕭玉銘,他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蕭玉銘很肯定的說:“等著吧,明天他們一定會去。”
.......
西山莊子
天已入了冬,莊戶人家正在忙著去山里砍柴,以備過冬。泥土的小徑上,行走的人都腳步匆匆,偶有停下來跟人寒暄,呼出來的氣都成了白煙。
柳璧琴窩在炕頭的一角,身上裹著層層的被子,面色凄苦地跟丫鬟紅兒說:“你去問問關大嫂,有沒有炭,這也太冷了。”
紅兒凍得臉都紅了,她道:“前天奴婢問了關大嫂,她說莊子上從不用炭。”
“不用炭?”柳璧琴驚了,“不用炭這個冬天怎麼過去?難道要被凍死嗎?”
說完她眼淚珠子一樣地往下掉。美人就是美人,即使頭上沒有華貴的朱釵,也一樣我見猶憐。
紅兒眼睛也有些紅,“小姐,得想想辦法啊,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莊子上待著啊!”
柳璧琴用帕子輕輕擦了眼淚,“宸哥哥應該很快就來接我了。”
“哎喲,我的小姐,您怎麼還沒有看清楚呢?”紅兒坐到炕沿上,看著柳璧琴小聲說:“蕭世子如果會來接您,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一點音信都沒有?我看啊,要不就是被侯夫人關在了府里出不來,要不就是被狐媚子勾去了。”
“不會,宸哥哥不會。”柳璧琴還是很相信蕭玉宸對她的感情的。
“就是蕭世子心里一直有您,但是侯夫人呢?”丫鬟紅兒想起那天晚上侯夫人的架勢,到現在還緊張得不行。
她又道:“侯夫人那麼強勢,以后您就是進了侯府,日子會好過?”
柳璧琴也想到了那天晚上,唐書儀那不容反駁的態度。她緊緊地抿了下唇,有些哀戚地道:“那能怎麼辦?現在只有宸哥哥能幫我了。”
“那可不一定。”紅兒又湊近了柳璧琴一些,聲音更低地道:“小姐您這般姿容,哪個男子見了不得放在心尖上疼?沒有了蕭世子,還會有別人。”
柳璧琴被她說得臉紅,被子下面的手卻緊緊地握在一起。其實她一直惶恐著,從她父親獲罪開始到現在,即使蕭玉宸把她救了出來,即使蕭玉宸待她一如既往,她依然惶恐,現在更甚。
“我們還剩多少錢,不行的話我們自己買些炭回來。”柳璧琴道,先過去眼下再說。
但卻聽紅兒道:“就剩下一兩銀子了。”
柳璧琴大驚,“怎麼這麼少?”
紅兒也是一臉苦色,“小姐,您之前讓買的那些胭脂水粉吃食,可都是要錢的啊!”
柳璧琴從小錦衣玉食,就是后來家里出了事,她在牢房里沒有待幾天,就被蕭玉宸救出來了。住在梅花巷的時候,一應用度比當初在家里還要好。后來忽然到了莊子上,她不適應,自然就用手里的錢買。但二十兩銀子,怎麼禁得住花?
“那你去問問關大嫂,有沒什麼解決的辦法?”柳璧琴放在被子里的手,握得更緊,長長的指甲都陷進了肉里。她甚至都有些恨蕭玉宸了。
既然不能保護好她,當初為什麼要救她?
第85章運氣真是太好了
關家夫妻,雖然看著忠厚老實,但心里也是有成算的。
兩人正坐在暖烘烘的炕上,說他們兒子關宜年去侯府,跟侯府大公子一起讀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