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白拎著酒往里走,不一會兒到了齊良生的書房。齊良生的長子齊和淵也在,見到他齊和淵連忙起身行禮。
齊良生猜到唐書白是來給回話的,就打發齊和淵出去了,屋里就剩兩人。齊良生有些急切想知道唐書儀的答案,以他跟唐書白又是自小的情分,也就沒有在他跟前裝淡定,直接問道:“如何啊?”
唐書白見他這樣,心里又是一陣嘆息。他把酒放在桌子上說:“讓人弄些下酒菜過來,邊喝邊說。”
齊良生雖然著急,但唐書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趕快吩咐人,去準備些下酒菜過來,然后看著唐書白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珣之啊!”唐書白在心里組織了語言,道:“你與書儀不合適。”
齊良生只覺得懸著的一顆心,啪的一聲裂了,他語無倫次地說:“怎麼...怎麼就不合適了?我們門當戶對,年齡相當,我...我樣貌不差,官位不低,我...我還心悅于她,我真的心悅于她....”
“珣之。”唐書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初我也覺得你們若是結合,書儀也算是有了個依靠。”
“是啊!”齊良生馬上道。
“但仔細一想,”唐書白看著他說:“書儀嫁給你后的日子,定然沒有現在的日子好過。”
“怎...怎會?”說到最后,齊良生的聲音都帶了不確定。
這時下酒菜上來了,等小廝擺上走后,唐書白給他倒了杯酒道:“我們這樣的人家,銀錢自然是不缺的,永寧侯府家底殷實,書儀現在的日子算是富貴,到你家里后,也是一樣。
再就是,雖然蕭淮沒了,書儀是少了些依仗,但是侯府現在是她說了算啊,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由自在,到你家后可以嗎?”
齊良生臉上帶了頹然,沉默不語。
唐書白也沒等他回答,又道:“她若是到了你家,先不說有事她得問你的意見,就說你母親她得天天敬著吧。人跟人相處,總有磕磕碰碰的,她與你母親有了磕碰,不管誰對誰錯,總是讓人煩心的。”
齊良生脊背有些彎,但依然沉默不語。
唐書白嘆息一聲接著說:“還有你的子女,到時候她是繼母,對待他們輕了重了都不好,她就是再聰慧,能處理好,但總得勞心去處理那些事情不是。還有你的兩個妾室,她總得應付吧....”
齊良生的脊背徹底彎了下去,就聽唐書白又道:“書儀現在的日子不容易,但上邊沒有公婆管,下邊的孩子就是有些頑劣,但是親生的,打也好罵也罷,孩子都知道那是為他們好。且,你看看書儀近來做的那一件件事情,心機手段比之你也不差了....”
“書白,你別說了,是我妄想了。”
齊良生此刻的心碎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感受失敗被打擊的感覺。他雖然年幼時家族沒落了,但對比普通人家來說家境還算富足,生活方面他沒有吃過苦。
且他自幼聰明,讀書方面又有天分,科舉也是一帆風順。后來進了官場,他不能說是事事順利吧,但也沒有經歷過太大的波折。
對于唐書儀,他是真的心悅之,他渴望和她在一起,就像當初渴望科舉成功,渴望家族重新振興一樣。自從對她心動以來,他幻想過很多與她相處的情景畫面,他相信他們結合后,必然能夠琴瑟和鳴。
但是唐書白的這些話,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太想當然了,想當然地以為他死了夫君,就日子過得艱難,想當然地以為自己能給她更好的日子。
第160章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唐書白見齊良生彎著脊背,一臉頹然,心里是滿滿的同情。嘆息了一聲,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來碰了一下齊良生面前的酒杯,道:“珣之啊,你與書儀之間沒有緣分,若是當初....”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辦法說了,蕭淮那個人也很不錯,對唐書儀也是一心一意,只是早死這件事誰又想呢?他說不出蕭淮不好的話,也沒辦法說齊良生和唐書儀,若是一開始就在一起就好了的話。
還是那句話,沒有緣分。
齊良生擺手,他有個習慣,心情不好,情緒不穩的時候不喝酒。這樣能在清醒的情況下解決問題。唐書白知道他有這個習慣,但覺得感情的事情,借酒消愁是最好的辦法。沒想到他還這麼堅持。
仰頭喝了一杯酒,唐書白又道:“事情雖然沒成,你與書儀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不能因為這事兒就斷了我們兩家的情誼,今天這事兒過去,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以后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齊良生忽然被他氣笑了,這是怕他因為這事兒怨上唐書儀,以后不管蕭玉宸。
“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麼?”他道。
唐書白馬上打了自己一下,“是我小人了。”
齊良生沒理他,而是說:“這事兒確實是我唐突了,她與別的女子不同,我沒有設身處地地為她想。”
現在想來,若是他們兩個結合,他事事順了,但她卻是多了許多的麻煩。
“這女子啊,強一些也不錯。”唐書白想到自己以前的荒唐,道:“得虧我家夫人事事通透,若不然,就我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情,現在還不知道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