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為什麼不想去?”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給我一個理由,如果能說服我,我就去找宗主說。”
顧南煙咬牙,聲音帶著委屈:“那魔幽森林太恐怖了,我每次去都會做噩夢,才不想去呢!”
慕司玨挑眉,“就因為這個?”
“這個還不夠嗎!”顧南煙急道:“做噩夢啊,你懂什麼是做噩夢嗎?那種鉆入心底的痛和無助,我才不想經歷。”
慕司玨嘆了口氣,做噩夢的感覺他當然懂,所以他被說的有些動搖了。
他無聲地看著顧南煙,過了半晌終于把結界撤開。
他指著船艙外,緩緩道:“走吧!之后的枯血秘境你也不要去了。”
顧南煙欣喜的步子頓住,她奇怪道:“枯血秘境我為什麼不能去?”
她還要進去阻止秦墨周找到機緣呢,她怎麼可以不去?
慕司玨無語地看著她:“一個小小的魔幽森林你都怕,到了枯血秘境,你豈不是走都不敢走?”
顧南煙眨了眨眼,后知后覺道:“所以,魔幽森林是為了讓我提前適應?”
慕司玨挑眉,“不然呢?我很閑?”
顧南煙走回來坐下,腦海里在天人交戰。
枯血秘境原文中就有過描寫,說里面“枯骨行走,血染蒼穹”。
據說,里面遍地都是死人骨,就連天空都是血紅色的,究竟為何這樣,沒有人知道。
這個秘境是在是在數萬前發現的,它每百年開啟一次,化神以下修士皆可進去。
枯血秘境里面危機重重,元嬰金丹尚且死傷一大半,煉氣筑基進去就是墊背的。
顧南煙和蘇瑤前世都沒有進去,只有秦墨周進去了,而且他還得到莫大的機緣,直接從金丹中期,晉階到元嬰。
要不是這一世有空間在手,顧南煙也是不愿意進去冒險的。
不過她記得,慕司玨前世好像也沒有進去?
“怎麼樣,想好沒有?”慕司玨耐著性子問她:“想好了,我們就去魔幽森林。”
顧南煙撇撇嘴,疑惑道:“慕師叔,為何你不去枯血秘境,卻想我去?”
慕司玨眸光一緊,沉聲道:“你怎知我不去枯血秘境?”
顧南煙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她傻笑道:“呵呵,我猜的,我猜的嘛。”
慕司玨動作優雅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誰說我不去?我受宗主所托,做這次凌霄宗的領隊。”
顧南煙眼前一亮,她驚喜道:“真的啊!可真是太好了!”
男人似笑非笑道:“你很希望我去?”
顧南煙拼命點頭,“那當然!慕師叔您可是元嬰第一人,有您護著,我們這些小菜鳥別提多安心了。”
慕司玨笑容收斂,悶聲道:“別說敬語。”
“?”
“顧南煙,”慕司玨眼底有著壓抑不住的煩躁感,“你喊慕師叔,我已經忍你很久了,現在連‘您’都用上?怎麼,還真當我是你師叔呢!”
顧南煙傻眼了,她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可是,大家都喊你慕師叔呀。而且,你不也是叫我‘顧師侄’?”
“那是因為你先叫我‘慕師叔’的!”慕司玨強調道。
顧南煙也有點生氣,她打了個“OK”的手勢,低聲道:“隨便你,你不想我喊你慕師叔,那我以后不叫就是了。”
說罷,又暗暗嘀咕:“哼,不喊就不喊,以后我就喊你‘喂’,看你樂不樂意!”
慕司玨看著她這鬧別扭的小性子,心底的那股煩躁又慢慢沉下來。
他瞳孔微沉,聲音恢復一貫的溫柔:“我有名字的,你以前不是都喊我慕司玨嗎?怎麼現在就變了,嗯?”
顧南煙抬頭,撞進一片溫柔的目光里,也撞醒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很多年前,她剛被陽暉真尊帶上凌霄宗的時候,還一度不服從劇本的安排。
每每反抗劇情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時,她就會尋一處無人的地方發泄情緒。
她發泄情緒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把對陽暉真尊的怨恨全都大罵出來。
比如什麼祝他一直不舉,祝他蛋生瘡雞變小,祝他早日蛋碎人亡等等不堪入耳的話。
那時候慕司玨也湊巧在那地方修煉,平靜的日子接連被她打破三日后,終于忍不住現身。
因為覺得顧南煙罵的難聽,所以少年的慕司玨自然好聲好氣地教育了她一番。
結果,當年的顧南煙也不是個省油的,本來就在氣頭上,慕司玨教育她,她就連慕司玨一起罵。
罵著罵著,兩人還打了起來,最后當然是顧南煙輸了。
輸了之后,她泄氣地擺爛躺在地上,哭訴天道不公。
慕司玨聽得頭大,最后只能道了歉,兩人也勉強化干戈為玉帛。
從此以后,那個地方就成了兩人的秘密之地,一直到秦墨周被陽暉真尊帶上凌霄宗。
男主出現后,套在顧南煙身上的劇情枷鎖越來越重,她再也沒有精力和空閑去和慕司玨“私會”。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都圍著秦墨周轉,見慕司玨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而且,每次見面,他們二人都是隔得遠遠的,不僅沒說過話,連一絲眼神交流都沒有。
顧南煙覺得,這麼多年沒見沒說過話,兩人的情誼自然就淡了。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慕司玨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