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也是難看至極,他喉嚨干咽,渾身一股從未有過的怒氣。
他一直以為忠勇侯是他手上的一把刀,他指哪兒,忠勇侯殺哪兒。
可他沒想到,忠勇侯府只為報復一個白璇,就能花費這麼多銀子。
可想而知,忠勇侯府這些年到底貪了多少。
可是,他從哪里貪來的這麼多銀子?
白璇好似明白皇帝心中所想一般,神色冷然道:“陛下可知,忠勇侯的雙手已經伸進我大周國庫里去了。”
整個大殿頓時沸騰起來。
“大膽白璇!你敢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忠勇侯嘴唇顫抖,怒指著白璇,“國庫從未失竊,你這妖女竟敢在這兒污蔑于我。”
白璇神色冰冷盯著忠勇侯,語氣森冷道:“國庫的確從未失竊,但忠勇侯的手的的確確伸向了國庫。”
“你……”
“忠勇侯敢說,自己沒拿陛下撥給邊關將士的軍餉?”
軍餉?
原來忠勇侯貪的是將士軍餉,難怪這麼多。
“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實在是冤枉啊!”忠勇侯涕淚滿面,跪地大聲喊冤,“陛下,邊關將士的軍餉全部送往了前線,老臣分文未取啊。”
白璇冷笑道:“歷次大戰,都是忠勇侯負責籌措糧草資金,若是分文未取,那為何邊關將士都吃不飽飯啊?”
忠勇侯滿目震驚,這白璇區區一個女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忠勇侯極力平復心緒,面上只裝作不知:“什麼時候發生的這種事?老夫全然不知啊!”
第87章 將忠勇侯一步步推入深淵
第87章 將忠勇侯一步步推入深淵
皇帝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忠勇侯一句全然不知就能搪瓷過去的了。
白璇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她既然敢說忠勇侯貪吃了軍餉,定然有證據。
想到忠勇侯府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八百萬兩銀子,比他這個皇帝還闊綽,皇帝面色愈發難看起來。
皇帝目光幽深看向白璇,冷冷道:“白璇,空口無憑污蔑忠勇侯,可是要掉腦袋的。”
白璇凜然道:“臣既然敢揭穿忠勇侯,就不會是空口無憑。”
白璇今日來得匆忙,未著官服,一色白衣襯著她瑩白肌膚,皎皎如月。
而她臉上冷肅的神情,則如高山之巔千年封凍的冰雪,森森然散發著寒氣。
白璇冷笑,“忠勇侯自以為欺上瞞下,天衣無縫,卻不知,紙終究包不住火。”
“白璇,你!你污蔑本侯……”
忠勇侯看著白璇氣定神閑的樣,就不禁有些氣短。
他甚至不敢怒斥白璇沒有證據,因為他特別怕白璇下一刻就能拿出證據。
這妖女太邪門兒了。
“既然不是空口無憑,且說說看你有什麼證據?”皇帝冷然道。
白璇回道:“陛下,可還記得臣在邊關帶領弟兄們殺入敵軍之中燒糧草的事?”
“記得。”皇帝神色冷淡道。
托白璇的福,他連那三個山賊的名字都記得了。
“就是那一次,臣帶領弟兄們火燒敵軍糧草之時,偶然得到了一本賬本,上面正好記載著關于邊關將士們的軍餉收支。”
說著,白璇微微一笑,便從袖中拿出一本陳舊的東西。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
忠勇侯更是心臟狂跳,白璇能有軍餉支出的賬本?
他不信。
白璇手里捏著賬本,目光掃視四座,渾身氣勢凜然道:“墉城乃是我大周與魏國交戰之時的屯糧之地,位于整個古陽郡的中部,朝廷運往邊關的糧草,大多皆存放于此,便于分發給各地軍中。
這次邊關交戰,墉城被魏軍占領,墉城縣令吳通殉國,但吳通所記錄的賬本,卻留在了糧草囤積之地。”
白璇說著,雙手舉起賬本,呈上給皇帝。
魯公公連忙走了下來,捧起賬本放到皇帝面前。
“這個賬本里,記錄著歷年大周和魏軍交戰之際,邊關將士們實際拿到的軍糧和銀錢,陛下當時撥了多少銀子,多少糧食,均有戶部記錄在冊,和這賬本所記內容一一對比,便知一直以來負責籌措軍糧的忠勇侯從中貪了多少。”
白璇聲音朗朗,渾身浩然正氣,她目光看向忠勇侯之時,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真是好笑!”
忠勇侯顫抖著嘴唇怒斥一聲,滿眼諷刺,“隨隨便便從哪兒撿來的一個賬本,就想污蔑本侯,這賬本,怕是你為了污蔑本侯偽造的吧?”
白璇神色不變她,抬眸看向高位上臉色已是極為難看的皇帝,淡淡道:“陛下先看。”
皇帝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拿起賬本來一看,越看越是心驚。
越看越是怒火沖天。
五年前,大周和魏軍血戰,他好不容易籌措了二百萬兩銀子,最后到了軍中,竟然只有四十幾萬兩。
后來,又分別撥了兩個五十萬兩的銀錢,這上面記載的,只有十幾萬兩。
還有一次旱災,一次蝗災,所記錄的災款也都對不上。
眼看著皇帝面色愈發陰沉,忠勇侯坐不住了。
他急道:“陛下,這賬本從何而來,又是真是假,需得查一查啊!”
他就不信,吳通作為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墉城縣令,會把這些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