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副統領尤仲轉眸看向李云康,開口說道:“李侍郎,你所說的那個位置,我們搜過了,那就是糧倉所在的位置,里面堆著不少高粱和谷子,但是沒看到輿圖和書架,陛下,卑職還帶了一把高粱和谷子回來。”
尤仲說著,就拿出一把糧食來。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尤仲手上,看著顆粒飽滿的高粱和谷子,一時無言。
皇帝面色陰沉到了極致,大殿里氣壓低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侍郎大叫道:“好啊!有人把密室做成了糧倉,把密室里面的東西換成了糧食,高啊,真是高!”
李侍郎本以為出其不意,定會抓住徐清彥把柄,沒想到徐清彥這只老狐貍早有準備。
“李侍郎,廚房旁邊不是糧倉是什麼?”徐清彥板著一張臉問道,“你見過誰把密室設在廚房旁邊的?廚房里下人眾多,進進出出,就算真有密室也不方便進入啊。”
李侍郎自嘲一笑,徐清彥把密室設在廚房旁邊,就是為了今日吧?
就在這時,白璇輕聲開口:“敢問徐丞相,糧倉需要用暗墻保護起來嗎?”
禁軍副統領尤仲在旁邊說道:“我們搜查的時候,沒看到什麼暗墻,那里有一扇簡陋的門,推開就可以看到這間糧倉。”
徐清彥不禁頓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沒錯,那里根本就沒有暗墻。”
他是真沒想到,大皇子竟然連暗墻都讓人打通了。
元兒做事,果然讓人放心。
李侍郎雙目通紅看著皇帝,言之鑿鑿道:“陛下,臣所言千真萬確,那里以前真的是一間密室,臣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皇子輕聲提醒道:“李侍郎,你的誓言沒有用,要想證明徐丞相密謀謀反,得有證據才行。”
李侍郎要被氣瘋了,指著大皇子厲聲喊道:“陛下,大皇子和徐丞相是一伙的,徐丞相之所以有造反的底氣,就是因為大皇子,徐丞相造反之后,就是要推舉大皇子當皇帝。”
李云康話音落下,整個大殿里一片死寂,縱然他沒有證據,這話還是讓眾人陷入了沉思。
皇帝心中,也不由加深了對大皇子的懷疑。
徐清彥顫抖著手指向李云康,怒不可遏道:“李侍郎,污蔑本相也就罷了,你還敢污蔑大皇子?”
李侍郎弓著身子,跪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陛下,您相信臣啊,徐清彥真的密謀造反,您得早做準備啊!”
皇帝面色愈發陰沉,捏著茶杯的手指關節泛著白。
半晌,皇帝轉眸看向白璇,語氣沉沉道:“白璇,你可有話要說?”
這丫頭一副氣定神閑的樣,想來對整件事情已有自己的看法。
白璇迎著皇帝的目光再次出列,意味深長地說道:“陛下,事情還得一件一件來,我們今日所探討的,乃是攪亂武舉一事,既然連大皇子都說徐丞相攪亂武舉,賣官鬻爵,那就請陛下按照此罪處置徐丞相,至于密謀造反,眼下沒有證據,尚不能處置。”
徐清彥總覺得白璇這話話里有話,但聽到白璇也說證據不足,不由微微松了口氣。
只要白璇肯放過他,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皇帝神色有些不悅,他沒想到白璇在這個時候退縮了。
但皇帝也沒有辦法,只得點點頭道:“那依你之見,該治徐丞相什麼罪?”
白璇神情嚴肅地看著皇帝,開口說道:“徐丞相作為大周丞相,操控武舉,影響惡劣,念及其曾經對大周也有功勞,可自請告老還鄉,保留顏面,頤養天年。”
皇帝不禁嘴角抽了抽,就這樣?
皇帝沒表態,看向自己兒子道:“元兒,你覺得呢?”
大皇子齊元拱手道:“兒臣贊同白三小姐所言,徐丞相年事已高,心力不足,恐怕再難為朝廷效力,還請父皇恩準徐丞相告老還鄉。”
“好,那就讓徐丞相告老還鄉。”皇帝沉著氣,語氣沉沉道,“判相府上幾大管家,歸還收受的賄賂,各賜毒酒一杯。”
徐清彥不由愣在原地,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罷免了相位。
“多謝陛下開恩。”徐清彥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稱謝道。
皇帝冷冷盯了徐清彥一眼,這件事情,還沒完。
皇帝看向一旁李侍郎:“李云康指使下人給應試者下毒,同樣攪亂武舉,判斬立決,念其幡然悔悟,說出事情真相,不誅滅其家人,將其全家抄家流放邊疆。”
“謝陛下。”李云康老淚縱橫,還是忍不住說道,“陛下一定要小心徐丞相,小心大皇子啊!”
皇帝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馮昊然等前三甲弄虛作假,賄賂官員,廢除武狀元、武榜眼、武探花之位,三人皆死罪,馮昊然判千刀萬剮之刑。”
馮昊然頓時嚇得面色慘白,跌坐在地上,魂兒都快沒了。
武榜眼和武探花也是面如死灰,不是說他們招了陛下就會寬恕他們嗎?
不千刀萬剮就是寬恕了?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對著大殿內一眾人道:“除了白璇和大皇子,其余眾人全部退下。”
大殿里安靜下來,一股微風吹入,帶來雨后清新的空氣。
皇帝看看白璇,又看看大皇子,開口問道:“元兒,皇陵被盜一事,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