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鑒!皇上明鑒!嬪妾真的沒有做過,真的沒有!”
“方才你不是還說你病沒好全嗎?怎麼這會子卻能和朕對答如流,一聲咳嗽也不見?”
蕭景珩驀地直了直后脊,挺拔身姿愈發彰顯帝王威儀,“你父親可是從未告訴過你,欺君罔上,罪當如何?”
這下李貴人連狡辯的余地都沒了,
畢竟她剛剛是真的在蕭景珩面前說了謊。
她從小養尊處優,哪里見過天子之威?這會兒嚇得三魂不見七魄,腦袋砸在地上框框作響,一個勁說她知道錯了。
眼見她額頭都磕破了,蕭景珩卻全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情,只道:
“朕念在你父親到底是功臣,今日事便對你小懲大誡,也好讓你長個記性。
傳朕旨意,即刻將李貴人降位為常在,并罰俸半年。日后你若再不知收斂,朕只好將你送出宮去,讓你父親親自教導你。”
第21章 欲拒還迎
蕭景珩給李貴人扣的帽子是欺君之罪,而不是她欺負宋昭。
如此一來,既不會給宋昭招惹更多的嫉妒,也讓這懲罰更名正言順些。
李常在被帶下去的時候,連一句冤枉都不敢說,只能哭著喊一句‘謝主隆恩’。
她走后,瑤嬪眼明心亮,知道蕭景珩是想和宋昭獨處,于是也識相退下了。
后來褚太醫替宋昭診了脈,開了方子,說她病的不算重,安心休養兩日身體便會見好。
等藥煎來,蕭景珩坐在宋昭的床榻旁,親手伺候她用藥。
每一匙,他都細心吹過,等溫度合適了才遞到宋昭嘴邊。
宋昭含羞帶臊,朱唇輕啟,咽下一口后秀眉微蹙,像個撒嬌的小女孩一樣說道:
“好苦的藥......”
蕭景珩摸了摸她的額頭,“良藥苦口,聽話。”
等宋昭不情不愿的將這一碗湯藥喝下去后,蕭景珩忽而將右手伸到了她的耳邊打了個響指,而后將攥緊的右手挪到宋昭面前,笑著說:
“猜猜看,是什麼?”
宋昭呼扇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的好奇,“什麼呀?”
蕭景珩緩緩攤開手掌,只見掌心里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顆由油紙包裹著的糖豆,
宋昭瞧見后眸光一顫,取來一顆含在口中,忽而訝異道:“是糖蓮子?”
蕭景珩說:“怕你喝藥怕苦,方才讓江德順取了些來。你有咳疾,過于甜膩之物會加劇癥狀。這糖蓮子甜味適中,且蓮子又有清熱敗火的功效,朕想著此物最適合你。”
宋昭皓齒輕咬,磕開糖衣,輕輕咀嚼著被煮過的蓮子。
被特殊處理過的蓮子,本身的苦味得到了很好的中和,
可宋昭吃著吃著,卻明眸含淚,浸濕了睫毛。
蕭景珩不明所以,替她抹去淚滴,疑惑道:“好好的,怎麼哭了?”
宋昭說:“小時候姨娘也總做糖蓮子給嬪妾吃,嬪妾好久都沒有嘗過這味道了,一時百感交集,讓皇上看笑話了......”
蕭景珩凝望她的淚眼,心跳略微加快。
這女人像是勾魂的尤物,一顰一簇都美得驚心動魄。
蕭景珩心中本就對她有虧欠,她這一哭,更惹他憐愛,便道:
“李氏因為朕召你侍寢而刁難你,是朕沒有料到的。朕答應過你,你跟在朕身邊,朕絕對不會讓人欺辱你。你放心。”
宋昭點頭應下,“嬪妾相信皇上。”
她點頭的力度刻意大了些,頭上的發髻本就松松散散的用一根銀簪束著,一用力,簪子滑落,如瀑的青絲便散落下來。
發尾的茉莉幽香撲在蕭景珩的鼻下,卷入他的鼻息。
他深嗅一鼻,攬著宋昭的肩膀說:“你頭發好香,是茉莉?”
宋昭抬眉看著他,“是,嬪妾喜歡茉莉的香味,用來洗發的皂角水里就摻了茉莉汁子進去。”
說話間,她偷偷觀察著蕭景珩表情微妙的變化。
她知道蕭景珩肯定喜歡茉莉,若不然,花鳥司的人也不會一盆一盆的茉莉花往宸妃宮里送。
果不其然,她的這一揣測,又正中了蕭景珩的下懷。
蕭景珩將她擁得更緊了些,鼻尖抵著她的額頂輕輕摩挲著,“朕亦喜歡,愛妃當真是與朕投契。”
話落,他溫柔的唇在宋昭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他的吻慢慢下移,一寸寸侵略著宋昭的臉龐。
說實話,宋昭并不抗拒蕭景珩與她親熱。
畢竟這個皇帝年輕、俊逸且身材薄肌微隆,線條清晰流暢,
男子好色,女子亦然,誰都有對美好事物向往的權利,這并不羞恥。
只是今日,她必須得拒絕蕭景珩。
于是乎,在蕭景珩的吻接近瘋狂之際,宋昭點到為止地推搡了他一把,
“皇上......褚太醫方才說過,嬪妾風寒之癥雖然不重,但病氣也是會過給旁人的。若嬪妾今日和您親近,導致您龍體有損,豈非要嬪妾日夜難安?”
宋昭當然知道,在這種男人上頭的時候給他潑一盆冷水,是多麼不解風情的一件事。
且看蕭景珩眉宇間生出了幾分薄怒,便知道她的不順從,已經引起了蕭景珩的不滿。
蕭景珩沉聲道:“你這是要趕朕走?”
“嬪妾不敢。”宋昭惶恐地說:“皇上是天子,可皇上也是嬪妾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