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答應了朕要好好保護自己?你是偏要朕心疼。那紅木桌子那樣沉,你一個女子如何能搬得動?”
宋昭倒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打趣說:
“沒事的皇上,只是磕破了一點皮,不礙事。再說了,嬪妾宮里面都是女子,難不成還能讓皇上親手幫嬪妾搬桌子不成?”
蕭景珩讓人取來金瘡藥,一邊親手替宋昭上藥,一邊說:
“要朕幫你搬也不是不成,只是這倒提醒了朕,你身邊沒有個能干力氣活的宮人在,始終有許多不方便。這樣,讓內務府挑個能干的內監在你身邊伺候著,也算有個照應。”
江德順聽了這話,從旁提醒道:“皇上......宋主兒的位份只在答應。宮規有定,官女子和答應的身邊,是不能有內監服侍的。”
蕭景珩不以為然,隨口道:“這事不難,你傳旨下去,即日起冊封瑤華宮的宋答應為常在。”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傻了眼。
第25章 喜得衷仆
眾人傻眼的原因在于,按照先帝爺的后宮來說:
尋常嬪妃的晉升,多半是在一個位份上無功無過熬的久了,或是母家在前朝立下大功,又或是誕育皇嗣有功,才會一躍晉封,享盡榮耀。
而蕭景珩要晉封宋昭為常在,原因竟然是......
想讓她身邊多一個伺候的太監?
這理由傳出去怕是都沒人信。
宋昭聽了這話當然惶恐不安,忙推辭道:
“皇上,嬪妾初入宮闈,無功無德,怎能驟然被抬了位份?還請皇上收回誠意,莫要折煞嬪妾了罷!”
蕭景珩一言不發,專心致志的替宋昭處理著小腿上的傷處。
江德順在御前伺候久了,當然明白蕭景珩是什麼意思,當下就說:
“奴才領旨,這便走一趟內務府和敬事房報備給他們。”
后妃只有在封嬪封妃的時候,是需要皇帝下圣旨,并舉行冊封禮的。
若是尋常的常在、貴人晉升,只需要皇帝一句話即可。
眼看著江德順一溜煙就跑沒了人影,這件事就等同于板上釘釘,再也沒了轉圜的余地。
宋昭內心惴惴,手指不停攪動著衣擺,
這些緊張的小動作被蕭景珩看在眼里,聽他極盡溫柔地說:
“你別怕,這是朕的旨意,沒人敢說三道四。其實朕原本屬意你一個貴人的位份,你也當得起。但你不喜招搖,所以便先給你一個常在的位份,也好讓你不要太為難。”
他這話說的體面,可細想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是皇帝,他要想給宋昭一個貴人的位份,哪里需要這麼多的考量?
說到底,還是宋昭這張臉對他的誘惑,不足以讓他色令智昏。
宋昭接著他的話說道:“皇上知道的,位份如何嬪妾并不看重,只要皇上心里有嬪妾就好。”
“凈說胡話。”替宋昭上好藥后,蕭景珩十分輕緩地放下了她的褲腿,“朕若是心里不念著你,這大熱天的又何必跑來你宮里,吃上你做的一頓飯?”
“哎呀!”宋昭猛地驚呼了一聲,拍了拍腦袋,有些氣惱道:“嬪妾都忘了,那鯽魚湯還在起著灶呢!”
說著從床上起來,風風火火的向著小廚房跑了過去。
蕭景珩看她這副笨蛋美人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不自覺也跟著笑了,
“你跑慢些,別摔著了!”
今天這頓午膳,蕭景珩吃得心滿意足,宋昭也是。
入宮一個多月,她終于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雖然只得了這麼一點點,但凡事只要起了個好頭,后面的路就不會太難走。
當天夜里,內務府就送來了伺候宋昭的奴才。
這奴才是宋昭點名要來的,名叫小福子。
一開始內務府總管說安排了很多機靈能干的推薦給宋昭,宋昭都看不上,還道:
“皇上抬了我的位份已經是無上殊榮,我若再要了內務府的人才來我宮里伺候,多少有些沒規矩了。公公介紹些從前犯過錯的罪奴來我宮中伺候吧,一來也不會招人口舌,二來我也想給那些犯錯之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內務府總管聽了忙說宋昭有大智慧,便撿了在辛者庫服役的罪奴名單來,供宋昭挑選。
宋昭隨手一指,便要了小福子來。
這會兒人立在堂下,畢恭畢敬給宋昭請著安,“奴才小福子見過宋常在,常在千歲萬福,福壽金安。”
宋昭含笑道:“多年不見,你可還記得我?”
小福子聞言一時情緒激動,竟抹起了眼淚來,“二小姐對奴才的好,奴才永生都不敢忘懷!”
這小福子,其實就是護國公府上張郎中的弟弟。
宋昭答應了張郎中,會將他從辛者庫撈出來,她心里一直都記著此事。
“我答應了你兄長會救你出來,往后你跟在我身邊,就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小福子比張郎中小了十四歲,和宋昭與云杉的年紀相仿。
他小時候在護國公府里待過,三個孩童沒大沒小的,也一起玩過一段時間。
這會兒云杉見小福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上前作勢在他肩上拍了一把,
“你這蹄子還哭!今兒個是小主大喜的日子,你可別哭出了晦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