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并沒有瘋,
所以惜影也知道,她給宋昭下毒的事一定已經暴露了,
現在寧妃都被貶回了宮,也沒人能救她,她只能跪在地上哭著向宋昭求情,
“小主饒命!奴婢一時糊涂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錯了小主!”
宋昭將手中的青苔石隨意拋起,又穩穩接住,
而后笑著起身走向惜影,居高臨下睇著她,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中用。”
“小主!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
‘嘭’
沒等惜影把話說完,宋昭便高舉頑石,朝著惜影的太陽穴狠狠地砸了下去。
太陽穴是頭骨最薄弱的部位,
只一下砸擊,惜影便應聲倒地,一命嗚呼。
宋昭垂眸,一臉淡定地看著惜影的尸身,而后隨手拿起了桌案上奉著的一捧鮮花,將它塞入惜影手中攥緊。
做完這些,她冷笑著拍拍手,撣去掌心的花泥。
‘吱呀’
小福子推門而入,聽宋昭略帶幾分悲愴地說:
“惜影替我采花的時候,不慎失足從土坡上摔了下來,頭撞到頑石上,救不活了。”
小福子忙道:“惜影實在忠心。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說罷,只見他對著惜影的尸身啐了一口,
而后披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惜影的尸身丟到了花圃的土坡下......
第112章 再招禍端
惜影的死并未掀起任何的波瀾,
內務府的人隨便拿草席把她一卷,就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敷衍到像是在處理一攤爛肉。
而在這深宮之中,任何無權無勢的人,有朝一日都有可能變成和她一樣的爛肉,
無一幸免。
其實宋昭這一次非要算計舒妃或是寧妃的其中一個,原因很簡單。
蕭貴人腹中的皇嗣金貴,無論舒妃、寧妃誰想要對皇嗣動手,她們都很有可能將臟水潑到宋昭身上,讓她背黑鍋。
現在寧妃被遣送回宮,溫泉山莊只剩下舒妃一人,
她就是有那個賊心,怕也沒那個賊膽。
這兩日溫泉山莊的氣候是一日比一日暖和,
十二月末,寒冬接近尾聲,年節悄然而至,御駕馬上也該回鑾了。
蕭貴人腹中皇嗣如今已經足足三月,開始顯懷。
宋昭原本也想避著她,但是她卻將宋昭當成了好姐妹,
宋昭不去找她,她便日日都往宋昭這里跑。
如此,宋昭只好在每天給太后請完安后,再到蕭貴人那兒坐坐應付一下。
這天,宋昭和往常一樣陪同蕭貴人用午膳的時候,
發現她總是不自覺抓撓著脖頸處。
她留心瞥了一眼,瞧見蕭貴人脖頸上有些干裂的皮屑,便關心道:
“姐姐這是怎麼了?”
宋昭湊近些想要看個究竟,怎料蕭貴人卻倏然如臨大敵。
她十分倉促地捏緊了領口,連連搖頭,“沒事沒事......妹妹,這午膳用的也差不多了,我覺得有些乏了,不如你先走吧?”
說著便開始將宋昭往門口推搡,生怕她多停留一刻。
宋昭不敢與她推搡,也不好看她情緒激動,生怕傷著她腹中皇嗣。
只好依著她,“那姐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臨出門的時候,宋昭聽見蕭貴人急躁的對宮人說了句,
“快去備水!我要沐浴!”
宋昭心下愈發覺得奇怪,但不容她多想,她就迎面撞見了御前的小印子。
小印子一路緊趕慢趕小跑著,明顯是沖她來的。
“宋貴人!出事了宋貴人!”
“印公公?何事如此慌張?你喘勻了氣慢慢說。”
“貴人您快去碧桐書院勸一勸吧,您父親來了,皇上對他動了大怒!”
宋昭蹙眉,“你說清楚了是什麼個情況?好端端的父親為何會來?是為了母親的事?”
小印子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是京都的糧倉失火了!您知道的,京都的糧倉里面存著的都是軍糧,昨夜失火燒毀了將近五分之一的存糧。軍糧這事兒是大忌諱,任誰沾上了都是要人頭落地的大事,所以皇上才動了大怒。”
宋昭一聽這話,大概就明白了。
她那個掛名長姐宋玥,不是和葛家的大公子情投意合、打得火熱嗎?
而葛家的老爺,正是朝廷的治粟史。軍糧出了問題,他們一家都得受牽連。
宋世誠這個沒骨頭的,這是上趕著要替自己的準女婿求情呢?
宋昭揣著明白裝糊涂,佯裝疑惑地問:“軍糧并非護國公府負責看守,皇上惱父親做什麼?”
“可不是說?負責看守軍糧的是治粟史的大公子葛仲奇。皇上一怒之下圍了葛家,更要辦了葛仲奇。護國公大人卻在這個時候來了溫泉山莊上奏,要力保葛家。”
小印子是真的替宋昭著急,他一邊說一邊拍著大腿,急得都要火燒眉毛了,
“皇上正因此事動了大怒,所以師父才叫奴才趕快請您過去,讓您勸勸您父親。天子震怒,護國公大人還上趕著火上澆油,他這烏紗帽還要是不要了?”
宋昭管他的烏紗帽還要是不要?
他宋世誠最好連脖子上掛著的那坨肉也別要了,惹惱了蕭景珩被一鍘刀砍了才好。
但溫柔嫻靜的表象,宋昭還得繼續在蕭景珩面前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