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一次蕭景珩的動作著實很快,
當天午后,宋昭午憩起來的時候,小印子就來瑤華宮傳她了,
“宋主兒,皇上和各宮娘娘這會兒都在坤寧宮,叫您過去。”
“知道了,有勞公公前來通傳。”
宋昭從容添置好妝容,要瞧著有病態,還要瞧著美,
等趕去坤寧宮的時候,六宮嬪妃皆已聚齊,
宋昭余光瞥著,皇后的臉色顯得有些發青,倒是寧妃十分得意,
她時不時瞥一眼皇后,嘴角噙著戲謔的冷笑,像是在光明正大的等著瞧她笑話。
宋昭向帝后恭敬請安后,蕭景珩便賜她落座。
才坐穩,就見一名身著官服的面生男子匆匆入內,向眾人躬身作揖請安,
“微臣欽天監副使李運,叩見皇上、皇后娘娘及眾位小主。”
第130章 隱瞞孕事
“免禮平身。”
蕭景珩開門見山地問他,“關于天象一事,魏監正當日說得不清不楚的。朕想找他再行卜算之時,卻得知他出了意外,已經死了?既然如此,你便替他來算算,看看宋貴人的星象,是否當真和皇后犯沖?”
李運作為欽天監的副手,和魏正德的關系自然走得近。
他不可能不知道,魏正德在這個節骨眼上莫名暴斃,是因為得罪了他得罪不起的人。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皇帝!
如此,李運哪里還敢再妄言?
他嚇得身子止不住打起了哆嗦,結巴道:“皇、皇上稍等,待微臣演算一番。”
他取出了一方羅盤,在殿內有模有樣地掐算著,
片刻后,他似乎是算出了什麼古怪之事,眉宇間閃過一瞬的驚詫,直接駭得跪在了地上,
“啟稟皇上,微臣演算過,天府星與天陽星并無相互沖撞之勢,近日的星象也并無不妥之處......”
“哦?”蕭景珩肅聲道:“何以你的說法,與前兩日魏監正的說法截然不同?”
李運忙道:“或、或許是魏監正他卜算時看走了眼!皇上您有所不知,魏監正嗜酒如命,平常當值的時候都是酒不離身。也許是酒醉傷身,要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這個說辭令蕭景珩很是滿意,
他頷首道:“是了,魏監正嗜酒如命,終也將性命折損在了醉酒上,算是報應。欽天監長久以來,讓這樣一個無德無能之人霸占著監正的位置,實在荒唐。”
說著緩了緩,又刻意問道:“朕且問你,依你所見,宋貴人還需要被禁足嗎?”
“不需要不需要!星象無礙,宋貴人不必禁足!”
李運答話語速之快,像是有誰在身后催著他的命一樣。
皇后提著的一口氣,隨他所言無聲無息的泄了下去,
蕭景珩則看向宋昭,溫聲道:“既然如此,那便解了宋貴人的禁足吧。”
說著又故意問了皇后一句,“皇后覺得朕這樣安排可好?”
皇后哪里還敢持反對意見?
只道:“既然是魏監正當值出了錯漏,自當還宋貴人自由身。只是可憐她這兩日了,為了一個酒囊子的胡言亂語,連除夕夜宴都要禁足在自己宮中,實在委屈。”
宋昭立時起身福禮,“嬪妾多謝皇上,多謝皇后娘娘。”
高手過招,通常都是點到即止。
皇后三言兩語,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魏正德這個死人身上,先將自己的嫌疑洗脫的干干凈凈。
而蕭景珩也沒有深究下去,不過提拔李運成了欽天監的監正,算是給皇后一個警醒。
唯有寧妃看不清楚局勢,還一個勁地說:
“皇上覺得這件事單是魏正德一人的主意?若他背后無人指使,他一個外官何必要將臟水潑到臣妾和宋貴人身上去?”
她這樣的問題,當然是得不到蕭景珩半分回應的。
皇后到底是皇后,且她現在還有著身孕,她此刻就是將后宮的天給掀翻了,蕭景珩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深究。
但蕭景珩對宋昭的補償也是有的,
解禁之后,內務府流水似的往瑤皇宮送賞賜,樣樣精致各個華麗,不是頂好的東西都不敢抬到宋昭面前去。
宋昭則叩謝皇恩,照單全收,
雖然她自己并不在乎這些身外物,但日后在宮中打點,總少不了要有銀錢傍身。
后來的幾日,宋昭渾似個沒事人一樣,依舊會去看望皇后,
皇后對她說:“這事寧妃以為是本宮在使壞,估計跟你也說了不少渾話。你卻不理會,還肯與本宮親近?”
宋昭笑著說:“嬪妾自入宮就得享皇后娘娘厚待,嬪妾又怎麼會覺得這件事會是娘娘指使的呢?再者說,鳳鸞宮那場大火嬪妾是親眼看見的,娘娘那時命懸一線,嬪妾只怕自己真是個災星,連累了皇后,那才是嬪妾的罪過。”
霜若從旁添了一句,“人都說自己心思是什麼樣的,看人便是什麼樣的。宋貴人心善,自然不會有那些揣測中宮,對皇后娘娘不敬的想法。倒是寧妃......她滿腹的壞心思,便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她......”
“霜若!不許議論主子。”皇后厲聲呵斥了霜若,不叫她再繼續說下去。
可若不是皇后提前交代過霜若,她那麼守規矩的人,又怎麼敢在主子們說話的時候隨意插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