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蕭景珩來看望宋昭的次數多,她有著身孕又不能侍寢,惠嬪與她同住,豈不是正好撿著現成的?
但事實卻與宋昭所想大相徑庭,
蕭景珩每每來看望宋昭時,惠嬪非但沒有上趕著撲上去,反倒總是打個照面請個安后,就回了她的配殿不肯出來,倒像是有意在躲著蕭景珩。
有時候蕭景珩陪伴宋昭晚了,或是趕上陰雨天不便走動,宋昭也會勸著蕭景珩,
“皇上不如今夜就宿在長樂宮吧?也省得折騰?”
蕭景珩卻擺擺手拒絕了,
“你有著身孕,朕是來看望你的。要朕宿在旁人處,豈不是要惹你傷心?”
明面上,宋昭依偎在蕭景珩懷中瞧著十分感動,
但在心底,她對蕭景珩這話實在不敢茍同。
蕭景珩即便不宿在惠嬪這兒,總也會招了旁人去朝陽宮,該傷心的人,怎麼著都會傷心。
所以他屢次拒絕惠嬪,也沒再翻過一次她的牌子,就只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蕭景珩對惠嬪,似乎也并沒有那麼滿意。
這天晌午,宋昭和惠嬪一同用著午膳,
今兒個桌上的菜式有許多都是江浙一帶的名菜,是惠嬪家鄉的風味,
故而她食欲大增,光是白米飯都已經盛了第二碗。
宋昭笑著勸她,“妹妹可少吃些,那東坡肉膩得很,眼瞅著一盤子都要去你肚子里了,就不怕撐著嗎?”
惠嬪嘴里塞滿了米飯,有些憨態地笑著囫圇道:
“不撐不撐!宋姐姐宮里的吃食比從前我那里的好吃多了~”
“好吃日后也是日日都能讓你吃上的,不急于這一頓。”宋昭幫惠嬪添了一盞牛乳放在她手邊,又看似無意地打趣了一句,“你原是一頓都不愿落下的,可昨日皇上趕著晚膳的時候來,你卻打了個招呼連飯都不吃就回房了?好像故意要躲著皇上似的。”
聞言,惠嬪臉上的笑意立時僵住。
她放下筷子,艱難地將滿口的飯菜吞咽下去,又喝了一口牛乳壓了壓,才略顯局促道:
“沒、沒有。我下午和蕊兒織花她們玩沙球來著,正好那會兒累了就回屋歇著了。再說了,反正皇上也是來看宋姐姐的,我總不好......”
“嘶......”
惠嬪正說著話,突然見宋昭蹙起眉頭來,捂著小腹低吟了一聲,
她慌忙起身湊到宋昭身旁,緊張道:
“宋姐姐怎麼了?”
宋昭的手在小腹上輕柔地打了個圈,眉目舒展而笑,
“無妨,這孩子方才踢了我一下。”
惠嬪也跟著舒了一口氣,又笑道:“嘻嘻~原來是姐姐的孩子頑皮了~宋姐姐,我能摸摸他嗎?”
惠嬪說著就要上手,小福子立馬跨步上前想要阻攔她,
可宋昭卻抓住惠嬪的手腕,拖到她小腹上輕輕落下,仍是滿面笑意,由著她輕輕撫摸。
惠嬪手剛落下,許是孩子又踢了一腳,她嚇得立馬縮回手來,
“呀!他踢我了~”
宋昭笑,“我瞧著你也很喜歡孩子。記得你生辰前,我見你在御花園那兒放紙鳶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快些見到家人嗎?還說有了皇嗣家人就能入宮,你便很想要。可你總這麼躲著皇上不侍寢,那皇嗣可要從哪兒來?”
“我不要......”原本還嬉笑著的惠嬪,聽了這話立馬癟起小嘴,委屈巴巴地說:
“侍寢可疼了,還會流血......我最怕疼了!那天宸妃娘娘還跟我說,生孩子的時候更疼,我就更怕了......”
宋昭不覺瞪大雙眸,頗為驚詫道:“你竟連生子會有鎮痛都不知?”
惠嬪懵懂地搖頭,“從前在家中我問過娘親,娘親說她生我就跟下了個蛋一樣,我尋思著,下蛋‘噗嗤’一下的事兒,可輕松了,又怎麼會疼呢?”
“哈哈哈哈~”
宋昭和小福子皆被她這話給逗笑了,
彼時宋昭笑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惠嬪,倒是覺得一點都看不透她。
后來惠嬪回配殿午憩的時候,織花過來回話,
她說惠嬪每天除了貪嘴愛吃些點心外,就喜歡拉著宮人們陪她一起做游戲,倒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小福子便道:“你再去好生盯著,十來日能看出個什麼?”
而宋昭卻托著下巴頦,瞇著眼睛瞧著窗外配殿的方向,略有困惑道:
“這一切要都是她裝得,那我倒真想不明白了,她這是圖個什麼?”
【今天發個瘋,四更吧。】
第178章 保大保小
是啊,
人做什麼事,都是夾雜著目的的。
惠嬪費了好半天的氣力搬來了長樂宮,她所圖又是什麼?
她不是來爭寵的,若說要害宋昭腹中皇嗣,那她更應該躲得遠遠兒的,怎還會要求和宋昭同住?此舉無異于自掘墳墓。
瞧惠嬪日日只顧著吃喝玩樂,日子過得無憂無慮的,
機敏如宋昭,也是一點都不看透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想著若不是她心思藏得太深,那便是她本性就是如此。
對此,宋昭持著懷疑的態度,總歸還是提防著她的。
這日晚些時候,宋昭交代小福子,“你去給云杉的廡房里多奉一些冰,她傷口將將愈合,若是被汗浸了再生異變,反倒不好。”
小福子連連應下,又湊近宋昭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