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曲子唱得不錯,一聽便知是下過功夫的。”
曲嫣然羞笑道:“民女哪里懂什麼,不過是婉歌一曲,得天眷顧,有幸入了皇上圣耳。”
湖面的風漸漸大起來,空氣中水汽更濃,眼瞅著似是又要落雨了。
蕭景珩看一眼蒼穹黑壓的云,隨口對曲嫣然說:
“這天兒瞧著要下雨,你便別奔波了,今夜留下吧。”
曲嫣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忙跪地叩首,
“民女叩謝皇上圣恩!”
她倒是歡喜了,可瑤嬪瞧在眼里,心里卻是一萬分的不痛快。
原本她今夜的恩寵是定了的,卻讓這麼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狐媚子給搶了去,這要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她目送蕭景珩攬著曲嫣然的楊柳腰有說有笑地離去,心里愈發不是滋味。
江德順瞧出了她的不悅,便笑著勸道:
“瑤嬪娘娘別吃心,這樣的女子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皇上一夜臨幸多半也是不留子嗣,您是有大福氣的人,又何必與她計較一日春光?”
瑤嬪晦喪道:“一日春光也是便宜她了,江公公做事也點眼些。她那名字妖里妖氣的,人瞧著也不是個省油的。這樣的人送來伺候皇上,江公公就不怕太后知道了怪罪?”
江德順道:“瑤嬪娘娘教誨的是,不過咱們當差,總得先緊著皇上的心意不是?這樣,瞧著今夜皇上也是醉了酒,等下皇上召幸完她,奴才便讓小印子著人將她抬走,不叫她礙了娘娘的眼。”
瑤嬪不咸不淡地應了句,“公公自己的差事,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轉身快步離去,但心下已然有了盤算。
江德順方才說,曲嫣然侍寢過后就會被人抬走,
且今夜蕭景珩喝多了酒正是迷糊的時候,若是曲嫣然被抬走了,那她或許可借機補上?
自個兒的前途終究是要握在自個兒手中的,
于是乎瑤嬪把心一橫,轉而就去了蕭景珩所住的船艙。
一路走過船廊,見巡守的侍衛當真不少,真真兒是連只蒼蠅也難飛進去。
這會兒守在艙外的是小印子,她見是瑤嬪來,畢恭畢敬請了安,
“瑤嬪娘娘安。皇上這會兒與曲姑娘沐浴更衣去了,不在里頭。”
“本宮知道了。”瑤嬪淡淡地說:“本宮就在這兒等著皇上回來給皇上請了夜安,且方才本宮來時見你師父在尋你,仿佛是有事要吩咐。”
“這......”小印子一時為難,結巴道:“奴才正當值著,也不好走開。”
“你師父傳你就是要吩咐你當差的事,你倒學會躲懶了?”瑤嬪沒好氣地說:“船艙兩側的廊道有這麼些侍衛守著,難不成還能有賊人闖進來?”
小印子知道今夜瑤嬪受了冷落心情不好,這會兒要是惹她惱了反倒自討沒趣,只得道:
“那奴才先去尋師父,瑤嬪娘娘便在艙外候著,可千萬不敢進.....”
“這些規矩不用你說給本宮聽。”
“是是,奴才多言......奴才告退!”
打發走了小印子,瑤嬪趁著四下無人注意,便偷偷溜進了船艙里。
這樓船是御用之物,船艙里頭的擺設和在宮中無甚區別,
若不是窗外波光粼粼的,都瞧不出這是在湖面上。
正對著龍榻不遠處有一衣柜,里頭空置著,瑤嬪便做賊似地鉆了進去。
只盼著等下曲嫣然侍寢完被抬走后,她便能趁著蕭景珩醉酒,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龍榻上去,成全了自己。
沒多久,瑤嬪聽得門外響動,忙從衣柜縫隙望出去,
見是蕭景珩摟著曲嫣然,言笑晏晏地走了進來。
那狐媚子滿身媚骨,偎在蕭景珩懷中盡說著些沒羞沒臊的話,哄得酒醉的蕭景珩樂呵。
二人一路纏綿到了龍榻上,曲嫣然更是覆在了蕭景珩身上,還頗通情趣地在蕭景珩的眼前覆上了一塊嫣紅的絲布。
瑤嬪看得火燒心,本想轉過頭去不自尋煩惱,
但就在她別過眼去的一瞬,余光卻忽而掃見曲嫣然的手腕處,似是有什麼東西閃出了明晃晃的精光。
她定睛細看,驚覺竟是曲嫣然從袖管里頭取出了一把匕首!
瑤嬪震驚錯愕不已,也顧不得她的不體面,慌張推開了衣柜,沖著沉迷在溫柔鄉里的蕭景珩高呼,
“皇上小心!”
可此刻提醒,已是來不及了。
就在蕭景珩扯掉絲布驚詫睜眼的一瞬,
曲嫣然已然高舉匕首,朝著蕭景珩的胸口處,狠狠地刺了下去,
“狗皇帝!納命來!”
第295章 貴人相助
匕首徑直刺中了蕭景珩的胸口,
可刀刃卻像是被什麼硬物阻擋住了一般,并未刺進去,
僅是因為慣性偏轉,劃破了蕭景珩胸口的表皮。
鮮血霎時染紅了蕭景珩胸前的寢衣,
他酒醒大半,趁曲嫣然短暫遲疑的片刻,彈腿將她踹飛下床一丈遠。
瑤嬪亦在大聲呼救,
“來人吶!有刺客!快護駕!”
門外守著的侍衛霎時魚貫而入,見蕭景珩負傷,各個都嚇得怛然失色。
此刻曲嫣然已經不能再對蕭景珩造成任何威脅了,
她向窗邊快步跑去,而本是立在一旁的瑤嬪,這會兒卻突然想起來‘救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