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容易感動,我比你更清楚。”
阮聽夏耳根子特別軟,遇到她的那一天,她哭個不停,他只是遞了條手帕過去。
她就紅著眼睛,傻乎乎地一下午都跟在他身后。
她膽子小,性格又軟,第一天上學時,眼巴巴地要跟著他一輛車。
可越是看她這副模樣,周宴琛就惡劣地越想捉弄她。
他故意不等她,看她急眼。
故意把他對他爺爺欽定“未婚妻”的不滿,發泄在阮聽夏身上。
可無論他怎麼捉弄她,只要稍微哄她一下,她就會很開心。
像只親人的流浪貓似的。
這麼想著,周宴琛垂下的手握緊拳頭,眼底翻涌的不甘愈發的強烈。
他嘲諷地挑起唇角,“還是你怕了?”
怕使手段留不住她了。
“她昨天很開心吧?”
宋季凜瞳孔驟然縮緊,離開的腳步頓住。
他垂在一側的指尖緊了緊,許久,才抿唇側目過去——
嗓音平靜,“嗯,她很開心,因為這是她的理想。”
“她心思淺、容易心軟,但如果她因為你和你的家人再受傷的話,我不敢保證我還能這麼平靜地跟你說話。”
平淡到不摻雜一絲情緒的嗓音,透著不容置喙的壓迫力,“所以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話落,宋季凜黑眸淡淡掃了他一眼,卻不是詢問的語氣。
“行嗎?”
周宴琛渾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間凝結了,如鯁在喉的澀意將他死死地釘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
阮聽夏跟嚴薇聊了快一個小時,對方似乎有什麼急事,便抱歉地要先行離開。
她有些訝異,但也沒在意,只擺擺手說“沒關系”,下次再談也行。
嚴薇點點頭,焦急地拎起手機,便準備回去了。
阮聽夏也同時起身,視線不小心劃過嚴薇手機上還沒退出的微信界面。
頭像有點熟悉,她狐疑地眨了下眼。
下一秒,嚴薇已經熄了熒幕,朝她頷首離開了。
阮聽夏沒深思,收拾好東西,出了咖啡廳。
在門口,卻意外地發現宋季凜的車還停在路邊。
她狐疑地加快了腳步過去,敲了敲車窗。
里面不知靜默坐了多久的男人終于有了反應,他搭在方向盤上的長指動了動,偏頭便撞進了一雙爍滿陽光的杏眸里。
動人得不像話。
車窗緩緩降下,阮聽夏探頭探腦的,唇邊彎開兩顆小梨渦,“你怎麼還在呀?”
“在等我嗎?”
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一直在這兒等著?
宋季凜視線落在她被陽光映得透亮的小臉上,嗓音有些喑啞,“嗯,在等你。”
阮聽夏聞言,笑得更明媚了,“那我們回家吧。”
宋季凜看著她靈動的表情,語氣忽然輕了些,“好,回家。”
阮聽夏旋即拉開車門。
然而隨著車門開啟,咖啡廳里卻忽然流淌出熟悉的音樂前奏。
阮聽夏落下的手一頓。
是river flows in you。
她回眸看了眼身后的咖啡廳。
宋季凜喉頭緊了下,看她:“怎麼了?”
阮聽夏回頭朝他笑了下,搖搖頭:“沒什麼,一首以前喜歡彈的曲子罷了。”
家里出事之前,她很喜歡鋼琴,學了幾年,這首是她當年很喜歡彈的一首。
話落,她沒再猶豫,上了車。
隨著車窗緩緩闔上,窗外的鋼琴聲漸漸消失。
男人的眉頭松開了些,微沉的嗓音響起:“宋太太會彈鋼琴啊?”
“會一點。”阮聽夏頷首點頭,沒太在意地扣上了安全帶。
宋季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啟動了車子。
*
然而,車剛剛停穩在璽悅公館的停車場。
她剛準備解開安全帶,男人的大手卻先一步越過了中控臺。
隨著啪嗒落鎖聲響起。
溫熱地大手摁著她的粉潤的食指,解了安全帶。
感覺到座椅慢慢在往后仰,阮聽夏下意識地抓住了他手臂處的西服衣料,卻被他大手用力地扣住腰肢,提到了腿上。
宋季凜抬手托著她的腰,英挺深邃的面容緩緩靠近她,潮熱的吐息落在她頸窩:“宋太太好浪漫啊。”
他維持著將人擁在身前的動作,呼吸間貪戀著她身上的氣味,卻沒有別的動作。
阮聽夏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在起伏。
許久,他再次開口,“夏夏什麼時候彈給我聽?”
阮聽夏手肘支著他的肩膀,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會彈琴嗎?”
她記得老宅二樓有一架鋼琴。
她當時還好奇地問過宋暮煙。
宋暮煙說是他的。
宋季凜擁著她的手一僵,許久才啞聲開口,“沒學會。”
阮聽夏好像察覺出他情緒不高,軟手摸摸他的臉頰,碎亮的杏眸眨了眨,“原來無所不能的宋季凜也有學不會的東西呀?”
第66章 你今晚睡客房
他拉下她的手,黑眸緩緩地掀起,對上她的杏眸,“嗯,夏夏教我?”
阮聽夏“唔”了聲,“可是我很久沒彈過琴了。”
可是接觸到他幽邃的眼神,阮聽夏軟笑著開口,“好叭,下次彈給你聽,但是你不可以笑話我。”
宋季凜看著她,捋了捋她柔軟的頭發,“夏夏不會騙我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高一入學考試那一次不算!”
宋季凜看著她生動的表情,眉頭松開,忍不住輕啄了下她的粉唇,笑了:“好。”
本想淺嘗輒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