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座上帝王終于怒喝一聲,摔碎了茶杯。
皇帝之怒誰能承受,所有人全部磕頭于地,霎時間御書房宛如死寂。
皇上胸膛起伏,半晌才平復下去。
他聲音充滿疲憊,悠悠道:“此事容后再議,都下去吧。但是翼王,你正妃妄議朝政,擅闖御書房,非議大臣,朕本該壓她問斬,誅九族,但看在她一介無知婦孺,又是初犯的份上,允許你來處理。”
“是!”
墨景翼緩緩站起身,陰寒著臉走到云淺夕的面前,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翼王妃云淺夕,今日之事實屬大罪,但承蒙父皇開恩,現消去你正妃之位降為側妃,搬出碧水居,關進思過閣面壁,如無召喚不得出門半步!”
墨景翼話音剛落,丞相再次跪地,“皇上!”
他不是求情,是太輕了。
云淺夕今天所犯的罪,殺十次頭都夠了,即便不誅九族,也要砍頭以儆效尤,只是這種降位禁閉,不痛不癢的懲罰,如何能叫他出氣?
墨景翼面露寒霜,眼神如刀的射向丞相,冷冷道:“父皇交于我懲罰,我罰了,丞相可有何不滿?”
之所以能做到丞相,朝中自然有他不可逾越的地位和權勢,今日被個小毛丫頭當庭奚落,怎肯就此罷休,就算墨景翼是王爺,他也不給面子。
“王爺這種懲罰,與沒罰有什麼區別?”
“哦?那依丞相的意思呢?”墨景翼語氣淡淡,但誰都能聽出里面的狂風暴雨:“是不是本王的王妃怎麼處置還要聽丞相的意思?還是說我墨景翼要看你臉色行事?你是沒把我放在眼里,還是沒把皇家放在眼里?!”
這三連問,問的丞相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沖動了,皇上既然讓翼王處置,里面就包含了包庇之意,否則干脆一道圣旨殺了省事。
都怪自已被這個死丫頭說的氣血翻涌,一時沒管住脾氣。
丞相及時認識到自已的失誤,馬上跪地解釋:“圣上,老臣并無此意,老臣也是,也是……”
說著,竟擦起眼淚來。
賣慘倒是做的十成十。
皇帝不知是被朝政擾的,還是被他們吵的,神情疲憊的揮了揮手:“朕知道愛卿的忠心,既然已處置過了,就都下去吧,一上午被你們吵的腦瓜仁疼。”
云淺夕一聽皇上身體不舒服,馬上撒嬌耍賴的道:“父皇哪里不好,兒臣給你診一診?”
哪知皇帝一個眼神射來,讓云淺夕冷汗驟起。
那眼神中分明充滿殺意,卻眨眼消失,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出去。”
云淺夕再不敢造次,由著墨景翼帶著她走出了御書房。
她還以為出了御書房墨景翼會揮著鞭子揍她一頓,再不濟也是陰沉著臉訓斥幾句。
但是都有沒有。
他之是大步向宮外走去,期間一眼都沒有看過她,仿佛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云淺夕嘟著嘴跟在后面。
她也知道今天魯莽了,可當時實在忍不住胸中憋悶才闖進去的。
剛出宮門,云淺夕便忍不住喊了一句:“喂,墨景翼!”
第140章 墨景翼的維護
墨景翼卻不像往常一樣回頭看她,只自顧自的上了馬車。
云淺夕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看著他陰沉的臉,眼神陰鷙,便知道今天是闖了大禍,氣著他了。
馬車剛一開動,云淺夕就被一把大力拉了過去。
抓著她的手臂像鐵鉗一樣拉的她生疼,她咬著唇,狠狠的瞪了回去。
“你是想死想瘋了嗎?”
墨景翼暴怒的聲音響起,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云淺夕也被他說的激出了火氣:“你發什麼脾氣,我有說錯嗎?人家挑釁到鼻子上了,你們竟還商議要不要和親,懦夫!”
“該怎麼商議是我們前朝的事,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妄議朝政!今日若不是父皇開恩,你以為你能逃的過滿門抄斬的命運?!”
“滿門抄斬?斬你還是斬我?你算不算我門里的,皇上是你親爹,算不算我門里的?少特麼跟我說開恩!還是斬云家,云家上下幾百口,我特麼隨你斬,誰死關老娘屁事!老娘生來就自已一個人,滿門就我自已!拿我一條命,換你們一群人陪葬,值了!”
言罷,又冷笑一聲,諷刺道:“還是你怕牽連到云家,傷到了你的心肝寶貝云輕煙?!”
“你!”
墨景翼氣的眼中冒火,好像帶著毀天滅地的怒意。
抓著她的手用足了力氣,甚至在不可控的發抖。
他眼睛狠狠的盯著她,咬牙切齒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都做好了抗旨的準備,打算一舉滅了丞相,救你安然無虞!”
云淺夕本滿腔怒火,可被他這一句話說的瞬間熄滅,怔愣著無語,“你……”
她心中被震撼的心緒動搖,仿佛筑起的堡壘在層層坍塌,連胳膊的劇痛都忘記了掙扎。
可墨景翼卻不肯放過她,“你知不知道丞相在朝中地位,若他抓著不放,你還有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你以為父皇是被你的話打動了嗎?你以為丞相是不敢動你嗎?”
“那是因為我!因為我手握兵權,因為我朝堂有自已的勢力!”
“我早就遭各方忌憚,今次為了你,更是不顧體統,強行從輕發落,你讓本王以后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