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銀錢上也不用犯愁,土匪的老窩,雖然沒有綾羅綢緞,可銀子銅板卻是成箱的裝,就連大壯都已經用碎銀子當石子玩了,求著寇武叫他甩“暗器”。
李路平日里不回山,整日在鎮上讀書,一個月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給大壯帶各種書和字帖,布置好一個月的任務,下次回來檢查。
與其說是教孩子,不如說是大壯自悟。孩子天資過人,這點事根本難不倒他,一邊跟云無咎學著醫,一邊就把課業背好了。
由于寨子里藥材多,云無咎的腿也在云淺夕的手下痊愈的越來越快,現在不用拐棍也能自已走了,只是走的比較慢。
每次見到云無咎的腿,云淺夕都心里內疚難當,好好的孩子,跟她跑出來不是斷腿就是受傷,沒一天消停日子。
云無咎對師父這個表情簡直太熟悉了,他溫和一笑,勸慰道:“師父別難過,無咎雖然受點傷,但是能護住師父便是最完滿的事。”
云淺夕看著他明亮的眼睛,總覺得不如從前清澈,眉宇間總有淡淡愁緒,她伸手撫了撫他的眉,輕聲問:“無咎,你開心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孩子的性格越來越獨,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她還記得無咎在藥鋪的時候,每次看到她來都開心的掩藏不住,拿著小藥稱站在廚房給她做菜的樣子。如今……怎麼變的這麼少言呢?
云無咎一怔,半晌勾起唇笑道:“徒兒當然開心,能每天都看見師父,是無咎最開心的事。”
云淺夕嘆息了一聲,撫上他的肩膀道:“如今我們一大家子人,我作為老大總要每個都照顧周全,你那麼懂事,很多時候便忽略了你,但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云無咎是無可取代的,有什麼心事,便與師父說,好不好?”
云無咎垂下眼眸,隔斷了彼此的視線,聲音低沉而柔和的道:“徒兒過的很好,并無什麼心事,師父……別擔心了。”
云淺夕拍了拍他,知道他心中的話不想跟自已分享,一時間有種兒大不由娘的感慨。
到了晚上,一家人用完了晚飯,寇武拉著李修翰和袁昭做著玩物喪志的娛樂活動,打牌。寇容洗洗涮涮忙活著給大家做針線。李大嬸說什麼都要幫忙,被寇容好說歹說安撫住。
倆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做繡品。
云淺夕則抱著大壯在主位上教英語。
“l love you。 l really love you。”
大壯跟著復述一邊。
“ditto。”
大壯念完便問:“娘親,這兩句話什麼意思?”
云淺夕溫柔的解釋道:“這是一部電影的經典臺詞,電影叫人鬼情未了,第一句說的是,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下面一句回的是,我心亦然。”
大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電影就是一個框框,框框里住著會說話會吃飯的小人。”
云淺夕忍俊不禁,摸著孩子的頭道:“對,雖然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但好歹算是填補了知識盲區了。”
李大嬸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電影,卻對那句表白留了心,她轉頭問云淺夕:“云姑娘,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就沒想過再找一個?”
這一句話出口,讓屋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紛紛轉過頭來看著自家老大。
云淺夕一怔,隨即笑道:“沒想過。”
平頭百姓的婆婆嬸子對姻緣的事最為熱心,李大嬸也不能免俗,追問道:“還忘不了大壯的爹嗎?”
大壯第二次聽到爹這個詞,還是自已爹,突然就來了精神,滿眼好奇的看著娘親。
云淺夕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意道:“與忘不忘的了沒關系,就是不想找了,咱們現在過的不也挺好嗎?”
第666章 爹爹是誰?
李大嬸已過來人的姿態勸道:“那怎麼一樣,親人再好也不比被窩里的人強,你想想每日回家倒在床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疼著,再苦再累也不覺得難了。”
云淺夕淡然一笑,“可兩個人過不到一處去,勉強擰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
李大嬸誤會了她的話,豎著眉毛煞有其事的道:“你沒試過,怎麼知道過不到一處去?你這麼年輕,長的又這麼好,何不往前再走一步?大壯年幼,也需要個爹不是?”
“我有爹!”大壯說的無比認真。
屋里所有人都驚了,云淺夕更是心臟狂跳,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去看袁昭,只見袁昭悄悄地搖了搖頭,其他人也都跟著搖了搖頭。
云淺夕沉了口氣,低聲問:“大壯,你知道你爹是誰?”
她本想問,你怎麼知道你有爹?可總覺得這話有什麼地方不對。
大壯在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的凝視下,神態自如的答道:“不知道。”
云淺夕舒了口氣,又問:“那你怎麼知道你有爹?”在她的印象里,在座的這些,沒人跟他說過爹這個詞。
大壯像看個白癡一樣看著母親,道:“沒爹的是孫猴子,我又不是猴子,當然有爹。”
屋里人一個沒繃住,全都笑了出來,連李大嬸都笑的前仰后合,直道大壯是個鬼精靈。
云淺夕也覺得自已話問的白癡,沒爹難道是充話費送的麼?!
笑過后,李大嬸又道:“云姑娘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