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寒:“本王也想知道。”
“你等等,讓我捋捋。”太子揉了揉額角,神情凝重道,“你說她跟你承認,她不是沈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她借住翊王府的時候。”
“這麼說你早知道了?”太子皺眉道,“那你沒有審她嗎?”
“審了,但是沒用。”戰北寒微瞇眼睛,“我懷疑她可能接受過專業訓練,很懂得如何隱藏真實信息,不上重刑,很難撬開她的嘴。”
戰北寒甚至覺得,以“沈晚”的嘴硬程度,就算上了重刑也不一定有用。
除非拿捏到她的軟肋,否則嚴刑拷打都未必能撬開她的嘴。
從這一點來看,“沈晚”跟他倒是同一種人。
都吃軟不吃硬。
太子問道:“她如果不是沈晚,為何會長得和沈晚一模一樣,連沈家人都沒發現?難道沈晚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真正的沈晚和沈家關系本就疏遠,十幾年不曾見面,分辨不出來也不奇怪。她現在這張臉是假的,是通過易容手段變成了沈晚的模樣,實際連真容都不敢顯露。”
戰北寒冰冷說道:“本王再三給她機會,她卻始終不肯吐露,藏頭露尾,必有奸計!”
太子遲疑道:“她雖不肯坦露身份,但也不曾做過危害我們的事,而且還救了父皇和寒寒......”
“那是因為本王一直盯著她,她沒機會罷了!”
戰北寒冷沉地說道:“她救了父皇不假,與南燕的關系不清不楚也不假!甚至就連虎狼山那邊,也似有若無的跟她扯上了關系......誰知道她是不是以此為手段,故意博取信任?”
“這種手段奸滑、布局真假難辨的人,我們見過的還少嗎?”
只是至今為止,沒人做得比“沈晚”更周全,連他都抓不住馬腳。
太子不由沉默下來。
“大哥,我知道你容易心軟,父皇如今中毒在身,大嫂又剛有了身孕,朝中一大堆事情都等著大哥你處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謹慎小心,不要被人利用鉆了空子!”
戰北寒聲音冰冷地提醒。
太子臉色微變,緩緩點頭道:“你說得對,如你我這般身份,寧可多疑不可輕信,否則后患無窮!”
說到底,戰北寒也不是無緣無故懷疑“沈晚”。
而且,不管怎麼懷疑,沒有真正掌握實證之前,他也沒有把“沈晚”怎麼樣。
只是不信任而已。
這在太子看來都不算多疑,而是謹慎。
比起“沈晚”一個外人,太子自然更相信親弟弟,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第394章
戰北寒思索片刻,不答反問道:“大哥之前調查虎狼山一事,有什麼發現嗎?”
“為什麼問這個?”太子道。
“先前寒寒被刺客帶走,禁軍抓住了兩個縱火的假和尚,沈晚親自審問過,他們都來自虎狼山,是土匪假扮的。”
這些事情太子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情況實在太混亂了。
他皺起眉頭:“竟有此事?”
繼而又看了看戰北寒:“你不是懷疑沈晚跟南燕有關嗎?她親自審的,可信嗎?”
戰北寒面無表情道:“可信。”
太子有些無奈地看著他:“你說說你,一邊跟我說,沈晚不可信,一邊又相信她做的事,這到底是讓我信她還是不信她呢?”
戰北寒擰眉道:“不過就事論事罷了,哪有大哥你說的這麼復雜?”
“你啊......”太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作為局外人,他有時候看得反而比戰北寒自己更清楚。
別看他嘴里口口聲聲說著不信沈晚。
但實際上,他在很多事情上明明不曾懷疑她,偏要嘴硬,說出的話也不中聽。
難怪兩個人會吵架。
不過,這些只是小事,太子也沒多說,很快回到正題。
“我之前奉父皇的命令,去處理虎狼山土匪一案,與京兆尹趙大人也溝通不少,確實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太子沉聲說道,“據京兆尹調查所知,虎狼山位于京城郊外,地形陡峭,易守難攻,又正好卡在京城官道的口子上,是一個極佳的軍事地點。”
“正因如此,虎狼山的土匪一直屢禁不絕,從幾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有。”
“朝中也派兵圍剿過多次,但每次鏟平后不出幾年,便又會冒出新的土匪,占山為王,繼續殘害官道上過路的商人和百姓。”
戰北寒點點頭:“這些事情,本王也聽說過。”
“但奇怪的不是這里。”太子繼續說道,“我和趙大人翻查了過往的一些記載,發現以前盤踞在虎狼山的土匪,目的只是為了劫財,并非殺人取樂。”
“他們雖然會打劫商隊,但只要商人們老實上交銀錢,他們也不會刻意為難,對過路的窮苦百姓更是視而不見,從未出現過惡意虐殺百姓的事情。”
戰北寒眼眸一暗:“但是現在盤踞虎狼山的土匪,不止劫財,還害命!無論是商隊還是百姓,甚至是朝中官員,只要是從官道上路過的,他們一個都不放過!”
虎狼山的土匪之所以成了北秦京城的心腹大患,跟他們的殘忍手段是分不開的。
如果只是劫財,不害命,朝廷未必會下死手。
但是他們劫掠商隊,殘害過路的百姓,甚至還有路過的官員家屬被擄走,男人被虐殺,女眷則被擄上山,被土匪活活折磨致死,殘破不堪的尸體就扔在官道上,差點把路過的人給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