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南墨頷首。
“今日,本王和未婚妻去了趟皇宮,聽了些囑托。”封卿轉望南墨,聲音甚是平靜。
南墨一怔,卻很快反應過來,垂眸掩去其中苦笑:“原來如此,”他說著,扭頭望向葉非晚,“我那處還有藥,涂了后便不會留疤了,明日給你送來。”
“好。”葉非晚點頭,望著南墨徐徐離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見。
“這般舍不得何不追上去?反正你總擅長追人!”封卿啟唇,聲音比方才添了絲冰冷。
“你怎的還沒走?”葉非晚不耐起來,前世自己沒臉沒皮追在他身后他不曾留意半分,今生怎的這般多話?
扭頭,便要朝府內走去。
“本王既已應下娶你,便絕不會允許任何丑事發生。”封卿上前一步,“收起你那點多余的水性楊花的小心思,還有……將你額上的疤養好,本王不希望王府因你丟人!”
水性楊花……
葉非晚手指微動,任何人都能這般說她,唯獨封卿不能,她曾把自己的心全心全意捧在他眼前,唯恐他不接受般小心翼翼!
她曾央求從不干政的父親幫助封卿添置糧草,哪怕后來封卿得勢,便是削勢高之人!
她曾察覺到他有心儀之人時說她不介意,她只求留在他身邊。
即便他背叛了她給她的僅有的諾言,即便她怒極恨極,手中的珠釵在刺向他時仍舊忍不住偏移幾分……
他卻這般說她。
封卿望著女人的眸,心中卻一陣驚駭,她的眼底,似有鋪天蓋地的愛恨撲面而來,讓人險些呼吸不上來。
可下瞬,女人的目光卻轉為嘲諷。
她抬眸反問:“怎麼?王爺捻酸了?”聲音隨意。
“……”封卿雙眸驟然緊縮,良久,他睨著她,輕描淡寫,“你值得?”
葉非晚臉色一白,卻很快笑出聲,不愧是封卿,總能知道哪句話能最扎人心:“自然不值得,”她頷首,“王爺放心,下月初六,我會完完整整的出現。”
第20章 藥是王府送來的
葉非晚心底終是惱怒的。
從曲煙那處兒受了氣,回來還要受封卿的,果然不論前世今生,自己和這二人永遠不對盤!
一連喝了三杯涼茶,才勉強平靜下來心思。
親事是回避不得了,如今只能打和離的主意了。
“小姐?”門口,芍藥端著銅盆出現,看見葉非晚額角傷口時大驚,“您怎麼了?可是……在宮里頭被人傷了?”
“封卿!”葉非晚咬牙切齒。
“王爺?”芍藥不解,“可我去王府知會王爺貴妃娘娘召您入宮后,王爺茶都沒喝完便離開了,我以為……王爺是擔心您……”
“他擔心我?”葉非晚似聽見笑話般,“他是好不容易逮著個入宮的由頭罷了!”
王爺又如何,也是男子,哪能輕易出入后宮?如今得到這個由頭,見他的心上人,他自然積極!
“我去給您請大夫!”芍藥不解,卻還是轉身便要離開。
“慢著!”葉非晚飛快攔下她,“芍藥,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姐?”
“尤其是我爹和大哥,明白嗎?”今日入宮,葉非晚終于明白,爹為給她求下這一紙婚書費了多少心力。
爹即便是首富,終究也是子民罷了,貴妃也好,王爺也罷,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兒,整件事,在婚書賜下的瞬間,便已經事關皇室顏面,反悔不得了。
爹和大哥知道她受了委屈,也只徒增煩擾。
“芍藥知道了。”芍藥垂首,雖心中有不忿,卻還是應下。
“對了,一會兒去前廳說一聲,晚食我在自己房內用就好。”
“是。”
也許是今日回憶起太多前世之事,也許見到曲煙給她造成的打擊過盛,這夜葉非晚睡得并不安穩。
前世新婚之夜,貴妃卻突然召見封卿入宮,封卿頭也不回便離去了;
封卿掌權,帝位形同虛設,封卿便去后宮越發勤快;
封卿納了酷似曲煙的柳如煙入府為側妃;
以及……今生面見曲煙時,封卿救了那一只曲煙喜愛的青花瓷,任由她倒在地上,那時的封卿,眼底對她盡是冰冷不屑……
“呼——”葉非晚被驚到了,猛地睜開眼睛。
額頭上一陣涼意,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芍藥正在為她額角的傷口上藥。
“小姐,您醒了?”
“現在什麼時辰?”葉非晚頓了頓,額角還在作痛,不過因著藥膏清涼,倒是緩了不少痛意。
“現在已是巳時了。”芍藥將藥瓶收好。
看來她是真睡迷糊了,葉非晚揉了揉太陽穴。
“小姐,昨天您沒去前廳用食,老爺不放心,一大早便來了院里等著您呢。”
爹?葉非晚一驚。
“小姐放心,老爺不知道您受傷的事。”芍藥匆忙補充一句。
葉非晚無奈:“我這麼出去,你覺得還能瞞得住?”
……
片刻后,葉非晚罕有的戴上額飾,走到外庭。
葉長林正坐在主座上品著茶,穿著一身玄衣,終究是有些老了,頭上多了白發,人也清瘦了幾分。
“爹?”葉非晚緩緩上前。
“非晚啊,”葉長林放下茶杯,望她一眼,見她果真神色無恙這才放下心來,“聽說昨日,貴妃娘娘宣你入宮了?”
果然不止是因著她昨日沒去前廳用食一事,葉非晚笑了笑:“是。”
“她可曾為難你?”
“爹您說的哪里話?”葉非晚笑,“她貴為皇妃,為難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