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王爺……”葉非晚頓了頓,“他在我那處歇著,昨夜他累了,天亮前休要去擾他。”
高風臉色一紅,他也聽芍藥提及,昨夜王爺和王妃……如今也沒多疑:“嗯,那王妃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
葉非晚本有些平復的情緒忽然就被這句話打亂了,她望著他,分外認真:“高護衛。”
“嗯?”
“給你們王爺備件白衣吧,他穿白衣,真的極為好看。”她瞇眼笑開。
昨夜,他的那件白衣,被扯壞了。
話落,趁著夜色還暗,她飛快走出王府。
而今,丑時已過,隱隱昏暗的街道上,唯有一個女人,拿著一個包袱,沿著墻根處緩緩走著。
死寂的道路,沒有一絲光亮。
就好像今后的道路,總歸是只有她一個人在走著。
葉非晚輕輕吐出一口氣,勉強直起身子朝著前方走著,身側,偶爾有夜行人駕著馬車行過,見到她也不過奇怪的瞥上一眼,而后行的更快。
京城的治安,素來極好的。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也隱隱泛著亮光。
葉非晚終于望見不遠處的葉府大門,她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晚冬夜風寒冷,她忍不住對著手哈了口氣。
最終,她站在了大門正前方,呆呆看著緊閉的葉府大門。
今夏還繁華熙攘的葉府,如今盡是蕭瑟。
“啪”的一聲,一旁,細微的聲音傳來。
葉非晚扭頭望去,卻在看清門口那石麒麟后的人影時一僵。
一人穿著一件青衫站在麒麟后,臉色有些瘦削蒼白,唇角帶著一抹笑,溫潤如玉般立在那望著她。
南墨。
她沒想到,南墨會出現。
“晚晚。”一陣靜默后,終是南墨率先上前,喚著她走了過來。
葉非晚本抓著包袱的手驀地一緊,好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江南……”
“我回來了,晚晚。”南墨依舊笑著,“臨安富庶,此次押送糧草,我亦隨行,順便……祭拜葉伯父。”
話落,他垂眸望著她手中的包袱:“晚晚,你……離家出走了?”他問的小心。
葉非晚心中一緊,夸張的笑了笑:“誰說我離家出走了?我只是……”
“你騙得了旁人,如何能騙我?”南墨似低低嘆息一聲,“晚晚,你在王府,并不開心。”說這句話時,他眼底的悲哀像是要流出來般。
葉非晚身形猛地僵住,良久飛快轉身,走到葉府大門門口,用力拍了拍門,聽著里面的動靜。
她不想也不敢面對這樣的南墨。
可大門無人開,南墨也緩緩走上臺階:“晚晚,昨夜花燈,我看見了王爺和……旁的女人在一起,我便想著,你定然很是生氣,你若是真的生氣,都沒有地方可去,只有葉府了……”
只有葉府了。
葉非晚本敲著大門的手一顫,下瞬卻敲得越發用力,她的確沒有地方可去了。
南墨說他看見了封卿和曲煙,想必也明白了她離開的緣由了吧。
曲煙,總是能逼得她步步退離。
葉府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越來越近,直到大門被人徐徐打開,張管家拿著一盞燈籠站在門口,見到她滿眼詫異:“小姐?”而后看向一旁的南墨,“南公子?”
“麻煩您了,”葉非晚勉強笑了笑,“您先回去歇著吧。”
張管家雖不解,卻仍舊點點頭朝院里走去。
葉非晚攥緊了手中的包袱,同樣一言未發跟在其后。
“晚晚。”身后人卻喚住了她。
葉非晚腳步微頓。
“當初對葉伯父發的毒誓,我可不可以反悔……”南墨的聲音很低。
葉非晚卻再前行不得。
當初,為了讓爹打消“成全她與南墨好事”的念頭,是她求著南墨要爹收回成命。
南墨應了。
可爹卻逼著他發下毒誓,說他對她絕無半點男女之情。
而今,南墨說,可不可以反悔……
葉非晚松手,任包袱掉落地上,轉身朝著南墨走去,最終站在他跟前:“為何要反悔?怎麼就要反悔?南墨,你說過的……”可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她低著頭,眼中卻莫名的不斷涌出淚珠,順著便流了下來。
她只覺……自己太過殘忍。
“晚晚……”南墨低嘆一聲,似要伸手替她拭去淚水。
下瞬,他的動作卻僵住,望著她頸,臉色越發蒼白。
葉非晚身軀一顫,驀地反應過來,昨夜貪歡,她既能在封卿身上看見曖昧的痕跡,自己定然也有……
伸手,飛快掩著自己的脖頸,她抬頭,睜大眼睛看著南墨啞聲道:“南大哥,今日,不是離家出走呢,我和封卿,好的不得了。所以,你走吧……”
她看著南墨身形微晃,緊接著臉色蒼白,卻還是對她笑了出來,他道:“晚晚,你如今……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了!”
話落,他已轉身離去。
葉非晚站在門口,瞇眼望著南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手,仍掩著頸部,一動未動。
她不光狠心,還卑鄙呢,連給男人下藥這種事都能做得出,所以此刻傷心也是活該吧。
南墨……是少有的對她好的人了,可是……她必須將他趕離身邊了。因為……她看出了他的情感,她不想讓他和她一般,愛而不得。
因為只有經歷過才知,這……有多可憐。
第180章 是他不行
“封卿,你為何成日里這般忙碌?”書房中,百無聊賴的女人將手中的書籍扔在一旁,扭頭看著案幾后翻看奏章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