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遺囑內容宣布完的一刻,賀黎就已經將手里的茶杯摔碎了。
賀黎二話沒說,拎起手包就離開了賀家。
姜薏站在客廳里,始終都沒言語。
賀家大大小小的遠房親戚不少,手里也多多少少有些零碎股份。大家本都以為賀老爺子的股份都會順理成章的給到賀仲廉兄妹手里,卻不曾想,老爺子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20歲的姜薏一夜之間,成了中悅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接受完了各種各樣的眼光洗禮后,姜薏終于開口,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姜薏態度的冷漠,刺激了在座所有遠方系親戚。
伴隨著姜薏離開的腳步聲,身后是成群結隊的議論。
“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她早就跟賀家不是一條心了。”
“仲廉啊,不是我說你,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你就應該多做做他老人家的工作,這麼大份額的股權給到一個孩子手里,這……”
“她都不如桐桐替我們著想。”
“……”
客廳里七嘴八舌,吵得像池塘里的青蛙,賀仲廉的頭都大了。
人人都恨不得開口將姜薏討伐一遍,而季美疏已經默默轉身。
她一個人走在明晃晃的走廊里,表情平淡溫婉依舊,可拳頭卻已經攥緊,精致的指甲早已經沒入血肉,但她感覺不到疼,就只有恨。
她上了二樓,腳步停在一間書房前。
她伸出雪白的皓腕,推開了書房的門,里面的趙律師很快回過頭來。
二人相對而站,良久都默不作聲。
直到趙律師開口叫了一聲:“美疏……”
季美疏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重重的砸在了趙律師的臉上。
趙律師退后一步,站穩后這才開口解釋道:“美疏,你聽我說,遺囑的事我真的盡力了,我也沒想到那老頭子防備心那麼重,這份遺囑我本是可以換掉的,可最后關頭我才發現,老頭子同樣的遺囑立了兩份,一份在我手里,另一份在張乾手里。”
季美疏的溫婉早已經不在,怒道:“你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想法子換掉張律師的遺囑不就行了?”
第63章 興風作浪
趙律師一臉的無力:“美疏,要是真這麼簡單,我怎麼可能不做呢?你知道張乾是誰嗎?”
“不就是一個不知名的年輕律師嗎?”
趙律師搖搖頭:“他是HR集團今年高薪聘請的律師之一。你想一想,這些年但凡與HR集團有關的案子,HR輸過嗎?”
“就算張乾有能力又如何。”
趙律師道:“你錯了,這不在于張乾的能力高低,而是我手里這份遺囑一旦出了岔子,他手里還有老頭子的影像遺囑!“
季美疏一臉震驚:“影像遺囑?”
趙律師點頭:“我也沒想到老頭子會留這麼一手,老頭子誰都不信,我和張乾只要有一個人的遺囑出問題,那麼立刻就會有另一份遺囑前來補位,除非我和張乾聯手。”
季美疏將牙咬的咯咯響:“這我還真沒想到……”
趙律師額頭上已經見了汗,他用紙巾擦了擦,繼續說道:“而我和他聯手做假遺囑的可能性為0,張乾和溫歲寒才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倆就連肚子里的蛔蟲都長一個模樣,兩條狐貍窩在一個洞里興風作浪,你想一想,如果我出事了,張乾會順著我這條線把手伸到哪里?”
聽到這兒,季美疏的臉色都變了。
她的憤怒變成了驚恐。
趙律師繼續說道:“你別忘了,你前夫的遺產繼承也是我做的……”
“別說了!”
季美疏終于打斷了趙律師的話,她的指尖微微的顫抖著。
趙律師走上前,輕輕的擁住季美疏,手掌輕撫她的后背:“美疏,這次的事是我沒想周全,不過你別急,往后的機會多的是,我們不急于這一時。”
“嗯。”
許久以后,季美疏才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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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薏在家里躺了兩天,最后老首長實在看不下去了,將她從床上給拎了起來。
“你也出去逛逛,再不曬曬太陽都要長毛了,剛才你崔姨做了點南瓜餅,何顧那小子不是挺愛吃的嗎?你給他送過去。”
姜薏不情愿的爬起來,嘟噥著:“你什麼時候關心起何顧來了?前幾天不是還說要打死他嗎?”
老首長哪是關心何顧啊,是心疼自己的外孫女,以為外孫女這兩天的傷心自閉,是賀爺爺的去世造成的,哪知道其實姜薏只是心煩意亂,提不起精神罷了。
姜薏隨便穿了件薄外套出了門,出門才發現天已經冷了。
她懶得回去再換,便開著車直奔何顧家去了。
何顧上次害姜薏差點出事,被何父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這些日子在家里裝乖,都沒怎麼出門。
他穿著大褲衩站在門口給姜薏開門,被外面的冷風吹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何母怕冷,早早就開了暖風,見姜薏來了,又心疼姜薏穿的太少,暖風開的如同伏天。
何顧實在受不了,便拉著姜薏去了客房。
“你今晚別走,陪我通宵上王者,何棠玩的太菜,被我罵哭后,兩天沒理我了。
”
何棠是何顧叔叔家的妹妹,比何顧小一歲,跟姜薏同年。
三個人小時候的關系一直都很好,直到何棠的父母分開后,何棠跟母親出了國,許多年都沒回來過,但聯系一直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