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華臉上的悲慟淡了許多,她直視著溫歲寒的眼眸,絲毫不躲閃。
溫歲寒目光陰鷙,什麼也沒說,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祝霜華回望著青黑色的蘊江江面。
高聳的三環高架橋上,這里離江面那麼遠,一個人跳下去,她有些不敢去想。
她面對湍急的江水,幽幽的說:“姜矜,你在看嗎?”
身后,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個身影。
那人將一件外套披在了祝霜華的身上,他說:“媽,回去吧。”
祝霜華:“……”
第517章 誰欺負你了?
崔姨站在院子里,正在將白天晾曬的冬被收起來。
她遠遠的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
隔著院墻抻長脖子一看,是姜薏從出租車里下來。
崔姨放下手里的棉被,走到大門前,給姜薏開了大門。
“不是說周末才回來的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面對崔姨的詢問,姜薏仿若未聞。
她臉色蒼白的越過崔姨,直接朝里面走去。
許是崔姨也覺得姜薏的狀態不對,也顧不上還曬在院子里的冬被了,一路小跑追趕著姜薏往里面去了。
一樓的客廳里,老首長剛給自己心愛的花,用噴水壺噴了點水。
他眼看著水珠子滑過綠葉,順著它的紋理游走到葉尖,再滴落下去。
門廳處,姜薏一陣風的進來,打擾到了老首長的雅興。
他回過頭去,面向姜薏。
這才發現,姜薏紅著眼眶,小臉慘白,像是受了極大委屈。
一看到自己的外孫女是這副模樣,老首長頓時心疼了。
他放下手里的小噴壺,走到客廳中央,對門口的姜薏說:“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麼?是溫歲寒,還是何顧?”
姜薏鞋子都沒換,就來到老首長的面前。
開口就問:“外公,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姜老被姜薏這突然的一問,給徹底的問住了,老臉也漸漸的耷拉了下來。
姜老回過頭朝著沙發的方向走了過去,姜薏緊隨其后。
姜老并沒有立刻就坐,而是背對著姜薏站了些許時候。
姜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情。
不過,也沒多一會兒,姜老就對著她身后的崔姨,說道:“小崔啊,你給我沖一杯姜茶來。”
崔姨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姜老這才穩坐在沙發的正中央,指著一旁的獨立沙發椅,對姜薏說:“你坐下。”
姜薏順從老首長的意思,坐進了沙發椅。
隨后,老首長問道:“你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跑回來問我這件事?”
姜薏的嘴唇嗡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眼淚倒是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老首長從紙抽里抽了幾張,遞給她,說:“你別急,有話慢慢說。”
姜薏這才勻了口氣,說道:“祝阿姨帶溫可凡去了蘊江上的高架橋,我和溫歲寒趕過去的時候,聽到祝阿姨正在逼溫可凡承認是她殺死我媽。”
聞言,老首長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說:“唉,霜華啊……”
姜薏從老首長的語氣中,聽到了外公對祝霜華的埋怨。
可姜薏不懂,難道祝阿姨不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好,才這樣做的嗎?
崔姨端著姜茶從廚房里出來,放在了老首長的左手邊,又順便給姜薏榨了一杯草莓汁。
老首長端起暖暖的姜茶喝了一口后,才說道:“你母親死的時候,過于慘烈,尸體在江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才被打撈上來,那時候你小,看過之后,就生了一場大病,高燒燒到40度不退,我和你爸爸以為你是被嚇的,所以自打那以后,便協商好,有關于你母親死的這件事在你們面前絕口不提。
”
第518章 蹊蹺
姜薏抽泣著,鼻子塞的厲害。
老首長看著她,又說:“你這孩子拗,我知道,你想刨根問底的事,不搞個清楚明白,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既然這件事過去了10年,又重新翻到臺面上來,我想……你都這麼大了,有知道的權利。”
姜薏點頭:“對,我現在就很想知道。”
老首長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不能自拔。
他嘶啞著嗓音說:“你母親是在高架橋上墜江的,其實她的死因要說蹊蹺也不是沒有,但那也只是我的懷疑罷了,我還是相信警方的判斷的。”
“我母親真的是自殺?”
姜老搖了搖頭:“不盡然,雖說我也知道,她在死前的那段日子的確與你父親出現了感情問題,但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是軍人,軍人帶大的孩子,內心從不會脆弱,你母親更不會。但據你父親和小姨說,你母親的確是被診斷了有抑郁傾向的,警方在調查的時候,也確實有你母親曾看過心理醫生的診療記錄,這不會錯……”
姜薏又抽搭了一下。
“反正當時警察給的結論,是不甚失足墜落。”
“為什麼,警方根據什麼?”
老首長昏花的老眼看了自己的外孫女一眼:“因為三環高架那時候還沒有徹底竣工,正常來講,別說是車了,就是人也上不去的,可偏偏你母親死的那天晚上,她就開著車上去了,這是蹊蹺之一。”
姜薏眼睛片刻不眨,生怕自己會錯過一個字。
老首長繼續說:“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霧,能見度非常的低,你父母不知道又因為什麼瑣事,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你母親一氣之下就出了門,根據她行車記錄儀上的畫面,她出面以后,就直奔三環開了,中途甚至都沒有停過,像是要去見什麼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