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張建軍的那番話是否屬實,但她卻知道,這件事溫歲寒始終是脫不了干系的。
她不知道10年前的那個夜晚,在這座高架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溫可凡是否真的就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
可無論如何,溫歲寒都從未與自己提及過……
姜薏哽咽的泣不成聲,心也碎了粉末。
曾經那個讓她癡迷到了極致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竟一點都說不清楚。
身后,一輛輛的車唰唰掠過,隨著一陣悶雷滾過,黑壓壓的云層和江水交相呼應,壓抑至極。
江面的風卷起了姜薏鬢角處的頭發,從耳邊掠過,像是嗚咽。
姜薏扶著冰涼的欄桿,頭埋在胸前,許久也沒再抬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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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大雨傾盆。
這是Y市入夏以來的第一場雨,來的又大又急。
姜薏銀白色的瑪莎疾馳在蜿蜒盤旋半空的高架上,宛如撕開了雨幕,將其它的車遠遠的甩在后面,快成了一道殘影。
姜薏沒有目標,也不知道自己要將車開向哪里。
眼前的視線時而模糊,耳邊像是有幾百只鳥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她心口里堵著一團亂麻,哽的她呼吸吃力。
手機不間斷地嗡嗡震動著,她卻一點都不想知道打來電話的人是誰。
這世界上仿佛一切的事,都與她無關。
她的世界頃刻間崩塌的支離破碎。
腦海里不斷出現母親年輕時候的笑臉,溫歲寒用體溫溫暖她的畫面。
無數過去的碎片式記憶,將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
終于把她最后的一點理智撕碎。
隨著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姜薏的眼前最后的畫面停留在她對溫歲寒說:“小韓,你認識溫歲寒嗎?我想追他……”
溫歲寒笑著回答:“算是……認識吧。”
虛空里像是突然多出來的一只手,將她從溫歲寒的笑臉前一把抽離。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而她的耳邊也終于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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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薏醒過來的時候,人在醫院。
深夜病房里的寂靜,讓睜開眼的她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她身邊坐著一個影子。
只一眼,姜薏就認出了是顧西辭。
顧西辭彎著腰,雙手抵在額頭。
病房里的光線不足,姜薏判斷不了他是否已經睡著。
輕微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雙腿,好在都還能動。
除了頭疼的厲害以外,她至少還能從床上坐起身來。
第611章 一陣涼意后抽痛一下
聽到病床上窸窸窣窣的聲響,顧西辭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姜薏從顧西辭的眸子里看到了緊張和擔心。
見姜薏要起,顧西辭立刻椅子里起身,伸出手攙扶。
姜薏借著他手臂的力量從床邊起身,靠坐在了床頭。
顧西辭問道:“你好點了嗎?頭暈嗎?”
姜薏的頭疼的厲害,揉了揉額角,卻發現了手臂上吊針。
她表情一慌,抬頭朝著吊瓶里的液體看去。
顧西辭以為姜薏是擔心自己的身體,說道:“你別怕,醫生說你傷的不重,之所以會暈過去,是因為頭部受到了撞擊,還有跟你空腹出現低血糖也有關系,輸液瓶里的液體也是用來給你臨時補充養分的。”
聞言,姜薏的一顆心才微微落了地。
不過松了這口氣后,她又覺得莫名其妙。
她不禁自嘲,都到了這個份上,她竟然還會擔心肚子里的孩子。
姜薏點了頭,隨后她拔掉吊針掀開被子,作勢就要離開。
顧西辭趕忙上前:“你這是要干什麼?醫生說你還得觀察一晚上才能走。”
姜薏不理會這些,忽而抬頭就問:“我外公呢?他怎麼樣了?”
姜薏的擔心不無道理,得知了母親死的蹊蹺,就連她都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那麼作為愛女心切的外公,面對這些,又將會是一種怎麼的打擊?
顧西辭連忙勸道:“你放心好了,你外公身邊我已經安排了人照顧,老人家畢竟也經歷了那麼多,是扛過大事的人,他沒那麼容易被擊垮的。”
聞言,姜薏這才冷靜下來。
見姜薏不走了,顧西辭這才又攙扶她躺回床上去。
他說:“今天太晚了,我找了專家明天再給你檢查一遍,如果沒什麼事,就可以出院了。”
姜薏反手一把握住顧西辭的手,問道:“醫生除了我的病情以外,還對你說什麼了沒有?”
顧西辭被問的一臉莫名其妙。
他搖了搖頭:“并沒說什麼,只是讓你留在這里觀察一晚即可,如果醒來沒有頭暈和惡心的癥狀,基本上就可以出院了。”
姜薏盯著顧西辭淺淺的眸色。
好在顧西辭并不知道她懷孕的事……
姜薏重新躺回到病床上,顧西辭幫她蓋好了被子。
安靜的病房里,只有打在玻璃上的雨點制造出一點聲音來。
外面的雨還沒停,拍打在玻璃上的雨點急一陣,緩一陣,就如同姜薏理不清的心緒。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顧西辭說:“姜薏,今后……你打算怎麼辦?”
姜薏盯著窗外漆黑的雨幕:“有些事,我終究是要問個明白的。”
顧西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而又挽起嘴角,故作輕松地說道:“你也不要想太多,或許這件事跟歲寒一點關系也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