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爬,那我偏不爬!”陸厭雨瞪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完,便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丟了尊嚴。
渾身濕透的她,身子寒涼一片,卻怎麼也不及心里的冷。
身體上的難受和腦袋里的暈眩幾乎剝奪了她渾身的力氣,她剛屈膝爬起來,卻很快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如此反復,她就像是一個茍延殘喘的小丑。
秦子寒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女人,但這樣的情景他還是看不下去。
他瞥向傅易云,卻發現傅易云雖然滿臉冰冷漠然地盯著那個女人,但他卻好似隱忍著什麼,身側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沖還在拼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陸厭雨道:“如果命都沒有了,那還要尊嚴做什麼?你又何必如此逞強。”
秦子寒話里有話。
陸厭雨明白,他是想讓她爬出去,至少這樣傅易云就會讓他醫治她了,這樣她才有活命的機會。
可這這樣的機會她不屑一顧。
她咬咬牙,忍著渾身的劇痛終是站了起來,卻因為體力不支,往前面狠狠地參了幾步,卻又重重的撲倒在地上。
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門,笑了笑,然后再次掙扎著爬起來。
書房里很安靜,只余下幾人沉重的呼吸,以及陸厭雨多次跌倒的悶哼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陸厭雨終于走出書房的門,她卻仿若重獲新生。
與此同時,書房里傳出一陣陣砸東西的巨響。
她看都沒有回頭看那個男人一眼,扶著墻壁艱難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回到房間,她再也不用強裝堅強,任由自己那枯瘦的身子跌倒在地上。
想起傅易云絕情的羞辱,她咬著手背,渾身顫抖的嗚咽起來。
她多想大聲質問傅易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可問了又能怎樣,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蜷縮成一團,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子。
身上冷,心更冷。
她的世界里,早已沒有半點溫暖。
離開吧,這個世界也確實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可她不甘心。
心中越是對那個男人恨極了,她便越是不甘心。
她難道真的要背負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以及屈辱離開麼。
不,她要證明給傅易云看。
在這僅剩的一年里,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她要讓傅易云自責愧疚。
她要……讓傅易云跪在她面前,求著她接受秦子寒的治療。
呵……呵呵呵……
她森森的笑了起來,內心逐漸被仇恨和不甘所填滿。
第七十九章 他會求著我讓你醫治
再次醒來,床邊坐著的是秦子寒。
秦子寒合上雜志,沖她笑道:“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倒在房間里,你這會估計已經見閻王了。”
陸厭雨沒說話,枯瘦的臉上滿是冰冷和恨意。
秦子寒心知她恨什麼,只是嘆了口氣:“其實你根本不用跟易云慪氣,就算當著他的面從書房爬出去又怎樣,至少還能獲得一次活命的機會。”
陸厭雨諷刺的扯了一下唇,沒說話。
秦子寒無視她的譏諷,嚴肅道:“你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再這樣下去怕是一年都活不到,所以我還是勸你,跟易云服個軟,求求他吧。
”
“你是他的兄弟,你站在他那邊,我不怪你。”陸厭雨緩緩的坐起身,冰冷的眼神直視著他,“只是,我死也不會求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秦子寒也不好再勸。
陸厭雨卻忽然又笑了起來,但她的眼里卻滿是冰冷。
“你相不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求著我讓你醫治?”
秦子寒蹙眉,有些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看著她冷然的神色,他竟有幾分心驚。
正在這時,張銘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來。
“秦醫生,你快去看看傅總吧,他的情況好像越來越糟糕了。”
秦子寒下意識的朝陸厭雨看了一眼,發現她面無表情。
似乎傅易云的生死已經與她沒有任何干系了。
他起身,還是忍不住沖她道:“忘了告訴你,昨天你回房間后,易云也倒下了。”
“是嗎?”陸厭雨笑得有些涼薄,“那有你的醫治,他一定死不了吧。”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張銘氣呼呼的道,“傅總的傷還不是拜你所賜,那傷口每次崩開還不是被你氣的,而且這次傷口感染也是因為你,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
“情緒是他自己的,他自己要生氣關我什麼事。”
“你……”張銘氣得咬牙,半晌,冷哼,“傅總說得不錯,你真是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陸厭雨也不反駁,只是唇角微勾著一抹嘲諷。
張銘懶得跟她計較,跟著秦子寒出去,陸厭雨卻忽然又喊住了他。
“怎麼,突然良心發現,開始擔心傅總了?”
陸厭雨面無表情的問他:“那則新聞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有查出是誰散播的謠言麼?”
張銘翻了個白眼:“我還真以為你擔心傅總了呢。
”
見陸厭雨不說話,他冷哼道:“這謠言不是你自己散播的嘛,怎麼,還賊喊捉賊了?”
“傅易云存有偏見的認為這件事是我做的,你這個助理也跟著附和,還真是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