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一張小床,旁邊還有著一個畫板。
畫面上是月光下的櫻花樹,海島上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靜謐。
畫畫的人技藝高超,厲霆琛一眼就看出是出自蘇清予之手。
確定的這一刻他內心涌出狂喜,終于找到了。
旁邊還有厚厚的一摞畫,厲霆琛不慌不忙的查看。
夕陽下打漁的男人們歸來,女人孩子們臉上洋溢著笑容。
有少年編制草蜢,有少年在朝陽中畫畫,還有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男人斜斜倚靠在櫻花樹下。
或許她畫的時候無心,這幅畫落在厲霆琛眼里就多了一層意思。
就是這個男人帶走了她。
厲霆琛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意,他持著畫卷走到阿姆面前,聲音冷酷:“老人家,說說,她在哪?”
蘇清予眼看著厲霆琛走進了阿姆的房子,她激動地就要回去。
一只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她回神一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跑回來的祈梟。
蘇清予滿臉慌亂之色,“他來了!”
“我知道,別怕。”祈梟摸了摸她的頭安撫著她,“我帶你離開,跟我來。”
蘇清予心里又慌又亂,她飛快跟著祈梟抄小道下了島,那里停留著一只快艇,只要她踏上快艇就自由了。
可是,她真的能獲得自由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有人已經發現了她的蹤跡,第一時間匯報給了厲霆琛。
厲霆琛慍怒的聲音自擴音器里發出:“蘇清予,你要敢逃,我燒了這座島!”
多日的噩夢變成現實,厲霆琛的聲音像是夢魘一樣緊緊纏繞著她不放。
蘇清予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她顫聲道:“我得回去。
”
祈梟認真道:“現在走還有一線生機。”
“我的這一線生機要多少人的命來換?這座島本來就不存在地圖上,甚至島上的居民也沒有任何身份信息,你看到那些軍艦了沒有?他只要說島上的人全是窮兇惡極的恐怖分子,他們就可以開炮,而他不用負任何責任。”
祈梟擰著眉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蘇清予只知道當年他將海里的自己救起來那一晚,厲霆琛穿著迷彩服,不遠處的軍艦擊穿了一只海盜船。
火光沖天中,厲霆琛臉上戴著一只惡鬼圖騰的面具。
結婚幾年,他偶爾會以“出差”的方式離開一段時間,或許是幾天,或許是一個月,那段時間他音訊全無。
他的身上不只一道傷口,有刀傷,也有木倉傷。
他不說,她從來也沒問過。
她只是隱約知道厲家和白家一樣,都有背景。
厲霆琛究竟是誰,她從不在意。
她這一走要連累這座島的人,她的前路早就被自己斷了,走不了。
在她猶豫的時間,厲霆琛已經走了過來,他站在高高的上坡上,像是王一樣蔑視著世間的一切。
“蘇蘇,我說過的,你逃不掉。”
第157章
蘇清予抬頭看他,陽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瞳孔卻沒有半點溫度可言。
里面有憤怒、嘲諷、輕視。
“厲霆琛,你究竟要我怎麼樣呢?難道我連自己的生活都不配有了?”
明明他們已經離婚了,這個男人對她比起離婚前的占有欲還要深,甚至已經達到了一種變態的程度。
厲霆琛的目光落到緊拽著她手腕的大手之上,祈梟接觸到他的目光,下意識將蘇清予擋在了身后。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里相對,祈梟和他的對視并沒有露出半分怯意,“你們已經離婚了,她不想跟你離開。”
這個動作,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厲霆琛。
厲霆琛看向祈梟的眼深不見底,濃濃的不悅躍然于臉上。
就連周遭的空氣也大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喧囂,海風在肆意鼓動,吹動著蘇清予稍微長長了一點的發絲。
她臉色蒼白躲在一個男人身后,那個男人雖然身材不錯,上不得臺面的黑色夾克已有破爛的趨勢。
厲霆琛突然就很不爽,男人和自己相比天壤之別,就為了這個男人她一逃再逃?
厲霆琛習慣性的拿出一支煙點燃,他的站姿懶散,卻帶著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冷然。
“你是她的什麼人?我們之間有你說話的份?”
祈梟語塞,但很快就回答:“我們是朋友。”
“朋友?”
厲霆琛冷笑,“蘇清予,和綁架犯當朋友,可真有你的。”
綁架犯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尤為的刻薄。
“厲霆琛,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孩子的事我可以解釋。”
厲霆琛的眼睛半瞇,狹長的眼睛只有涼薄。
“上來。”
這場游戲,已經結束了。
他鋪天蓋地落下來的網讓蘇清予逃無可逃。
祈梟也心知蘇清予這一去,等待她的是人間煉獄。
“別走。”他握住蘇清予的手腕,試圖做最后的掙扎,殊不知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厲霆琛。
“砰”的槍聲之后,蘇清予習慣了槍聲,所以才沒有叫出聲來。
子彈射擊在祈梟腳邊,如果不是蘇清予在他面前,這一槍絕不是落在這里。
蘇清予忙掙脫了祈梟的手,她深知自己越是反抗,越是和祈梟走得越近,接下來他們就會死得越慘。
她站在祈梟身邊感激道:“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陪伴,不過......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