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身子還未大好,還是請大夫來看看的妥當。”沈丘搖了搖頭,語氣中頗為關心。
“我沒事。”沈妙對躊躇的驚蟄道:“你們都下去吧。”
她的語氣堅定而冷靜,讓沈丘也愣了片刻。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沈丘問,話一出口,又有些懊惱自己這話說得太重,他平日里在軍隊中面對的都是些鐵血漢子,倒是忘了對小姑娘要輕柔,于是又放緩了聲音,道:“昨日回來見你困在火中,爹娘都嚇壞了,妹妹,你怎麼會在祠堂里,是不是被關起來了?”
沈妙卻是搖搖頭,看著他笑道:“一年不見,大哥可還好?”
“啊?”沈丘是個沒心沒肺的,聞言就撓著頭笑道:“我還行吧,軍隊就是那樣,立了幾次小功勞,等陛下賞賜下來,妹妹你再挑你喜歡的。”說完又似乎想到什麼,喜道:“對了,爹之前獵了一頭火鼠,剝了皮做了披風,回頭我讓下人給你拿過來。那披風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若是有了那披風,昨日也就不會被燒傷了……。”
話音未落,沈丘甚至就僵住,沈妙上前,用手環住沈丘的雙臂,將頭枕在他的胸口處。
即便是親生兄妹,但畢竟都不是小孩子,沈丘一時間還有些尷尬,卻又有些喜悅。沈妙已經許久不和他這般親近,一時間竟有些受寵若驚。他方有些高興,隨即卻又心下一沉,想到沈妙這樣的脾性,今日破天荒的親近他,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急急的問:“妹妹,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若是有人,你只管告訴我,我非得將他打個半死……。”
他說的義憤填膺,沈妙卻有些想笑。
楣夫人有個哥哥,才智逼人,在前朝為傅修宜出謀劃策,傅修宜后來寵愛楣夫人,未必就沒有她那個哥哥的功勞。沈妙自己也曾羨慕過,可那時候,沈丘已經死了。
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嘗到過有靠山的滋味了。人生習慣于一個人單打獨斗,把一個人分成無數個人,所以她前生慘敗于楣夫人之手,或許也不過是輸在了一個勢單力薄。
如今有人護著的感覺,美好的近乎不真實。
她慢慢松開手,抬起頭對上的就是沈丘關心的目光。
“妹妹……”沈丘也是一怔。面前的少女明眸鋯齒,面對他的時候目光中不再有往日的不耐和煩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那種感覺令他有些陌生,他仔細的打量面前的少女。一年不見,沈妙瘦了許多,原先還有些圓圓的臉如今竟然顯出尖尖的下巴,平白讓她看上去纖巧了許多。清秀的五官越發的明白。那種天真的稚嫩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然尋不到一絲痕跡,看著他的時候,含著淡淡的欣慰,和一種不為人知的寂寥。
沈妙心中微嘆,沈丘身上有一種近乎少年般的天真,這種天真令他的性情變得十分可貴。赤誠而充滿活力,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最后卻落得溺死在池塘的下場。當初人說沈丘是因為覺得自己惡名昭著才自盡,可如今想想,以沈丘的毅力,怎麼會因為別人的指指點點就自盡。至于那始作俑者,她那所謂的嫂嫂,一開始以爬床之名逼得沈丘不得不娶她,如今看來,未必就不是別人的陰謀。
“妹妹為何一直盯著我。”沈丘莫名其妙:“是不是我臉上沾了東西?”他覺得如今的沈妙怪怪的,不使性子,不冷冰冰的沈妙讓沈丘覺得陌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姑娘似的。
“大哥今日怎麼不去宮中?”沈妙輕聲問。
“陛下只召見了爹娘。”沈丘笑道:“我自然不會跟去。妹妹,你還沒告訴我,昨日之事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被困在祠堂的火中?”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此事,也一心記掛著沈妙的傷勢,非要將此事來龍去脈弄個清楚。
“我說的話,大哥會信?”沈妙微微一笑:“如果說了也不會信,那便不必說了。”
“我怎麼會不信?”沈丘一聽,急忙抓住沈妙的胳膊:“你是我妹妹,我不信你的話,還會信誰的?”
“我可以將此事告訴大哥,但大哥須得答應我一件事,不可將今日我與你說的告訴爹娘,若是說了,我便再也不理你。”
“為何不能告訴爹娘?”沈丘有些困惑,隨即恍然大悟:“難道此事和定王殿下有關?”西北接到的定京城中的信函,也曾提到過沈妙對傅修宜情有獨鐘。但沈妙畢竟是閨閣女子,不知道皇子奪嫡,臣子最好少攙和,攙和的越早,那就死的越早。沈妙卻一門心思的對傅修宜堅定不移,沈信他們遠在西北,雖然心急,卻也束手無策,只希望沈妙自個兒能想通,又不愛這傅修宜了。
“和他沒什麼關系。”沈妙心中哭笑不得,沈丘竟能想到這里。她道:“在你們回來之前,二嬸帶著我們沈家嫡出小姐三人去臥龍寺上香,當日我與大姐姐換了房間,大姐姐被惡人污了清白,二嬸一家認為大姐姐是替我受罪,我是始作俑者,我不認錯,就罰我禁足抄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