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皇帝也不會下令處死自己的侄子!
沈妙看著沈清,心中有些好笑,她大約能猜透沈清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她卻忘記了,世上有個伺叫做——去母留子。后宮之中,這手段百用不厭,沈清真的以為,憑借著那點子骨肉,就能活的安然無恙麼?不過是死得更快罷了。
帝后的神情陰晴不定,若是此時牽扯上了豫親王,的確就不那麼簡單了。
男眷席上,沈丘和沈信對視一眼,沈信還好,只是對此事有些愕然,沈丘卻是暗中握緊了雙拳。之前沈妙一直不敢告訴他那奸污沈清之人究竟是誰,如今卻是全都明了,難怪沈妙不肯說,原來是豫親王。一想到若非沈妙運氣好,如今落到沈清這地步的,就是自己的妹妹,沈丘心中就生出一股子郁氣來。
豫親王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認,這麼一來,幾乎就能確定下來了。眾人看著沈清的目光皆是同情和憐憫,豫親王一向是喜歡以各種手段暗中擄掠少女,就連官家女兒也敢動,如今倒霉的這個人,恰好就是沈清。
一片沉默中,沈妙的聲音輕輕響起,她道:“難怪之前親王殿下提出要娶沈家姑娘,原來是想給大姐姐一個名分啊。”
這話輕飄飄的,卻令得在場人皆是恍然大悟,難怪如此,方才豫親王說想娶王妃,中意沈家姑娘,原來竟是沈清,這不,連孩子都有了。一時間,看向沈清的目光又變了變,如此一來,倒不像是豫親王強迫于她,而是沈清自愿相當王妃的了。
“這沈五小姐好厲害。
”蘇明楓驚訝道:“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極高。”
大多數人被牽著鼻子走,卻并不代表所有人,頭腦清楚的人可還是深深記得,當時豫親王說要娶沈家姑娘的時候,看的可是沈妙。
謝景行抱著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的紫衣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宮宴上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沈妙牽著鼻子走了。如今發展到這種地步,都在她的算計之中。而這其中也并非沒有兇險,她膽子夠大敢賭,下手又準確,將所有人的反應納入其中,下的一手好棋。
既然如此,他倒也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當即,謝景行便也道:“有情有義,甚好。”
皇帝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要知道從前豫親王雖然也胡鬧,卻不會將這些事情鬧到臺上來,私下里再如何,總有法子解決,可是擺在了大庭廣眾之下,懲治這個王弟?只怕會讓豫親王心中生怨,就此揭過,當皇帝的如此包庇,上行下效,也不能震懾百官。而沈妙和謝景行的話,卻是很好的提出了一個法子,如果說是這二人情投意合之下做出的事情,倒也無可厚非。他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心神領會,道:“原來之前王弟所說的心儀姑娘竟是沈家小姐,不過你們二人實在是太亂來了。惹出這樣大的禍事,日后該當如何?”
沈清心中大松了一口氣,不顧腹中的疼痛半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懇求道:“都是臣女的錯,可臣女舍不得腹中骨肉,懇求陛下娘娘看在臣女腹中的孩子份上,饒過臣女一回。
”
噓聲四響,沈清這一回,毫無半點尊嚴,只將里子和面子都丟盡了。皇后也厭惡的瞧了她一眼,卻是淡淡道:“罪責難逃,不過今日既然是回朝宴,只論喜事,王弟也這麼多年鰥身一人,本宮今日權當做個好事。送你二人一樁賜婚,也是金玉良緣。”
沈清撿了條命,連忙欣喜地道:“謝陛下,謝娘娘成全。”殊不知她這番舉動,落在別人眼中有多出丑。從前沈清只說沈妙上不得臺面,如今,沈清自己也成了沈家最上不得臺面的嫡女。
豫親王陰測測的看著沈清,目光一轉,又落在沈妙的身上。高坐上,皇帝警告的盯著他,豫親王便只得拱了拱手,緩緩道:“謝皇兄皇嫂成全。”
只是那話中的陰寒,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沈妙唇角一揚,毫不懼怕的與豫親王對視,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星星點點都是愉悅的神情,然而在愉悅中又藏著一絲兇厲,仿佛巨獸般兇殘。
今日只是開頭小菜,真正留給豫親王府的,還在后頭。當著豫親王的面將他打好的算盤清空,想必此刻的豫親王,心中已經是暴怒萬分了。
人在怒急攻心的時候,最容易犯錯,而這犯錯的絲毫就如同棋盤上棋子的錯子,乘勝追擊,滅卒斬車,很快就可以將軍。
她歪了歪頭,眼睛異常明亮,然而唇角噙著的笑容細細看來,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怖。
開始了,豫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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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_(:зゝ∠)_
☆、第八十章 走黑路
一場好好的回朝宴,就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結束了。
文惠帝被擾了興致,沒過多久也就拂袖而去,皇后也稱乏了。帝后都離開,臣子自然知曉不能久留,紛紛找借口離去。雖說今日此事表面上看是尋得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沈家大小姐嫁入豫親王府,但明眼人都知道,不過是一樁駭人聽聞的丑事,至于那沈家大小姐,一旦嫁入豫親王府,也自然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