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是一直躲在后面,無人注意到的沈冬菱突然開口道:“為什麼都沒進去看,就說里面的人是大哥呢,大哥真的在里面嗎?”
此話一出,眾人都呆了一呆。
不錯啊,里面的人真的是沈丘嗎?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無人進去瞧一眼,便是能瞧見的,也只是兩具重疊在一起的身子。其實諸位夫人心中都大體明白幾分,這事兒水深的很,說是酒醉后的誤會,大約也是被人算計的。不過既然算計到了這份上,沈丘也只有自認倒霉。
陳若秋笑道:“冬菱說的什麼話,只有丘兒醉酒離席了,不然還有誰呢?”
“還有二哥呀。”沈妙輕飄飄開口:“為什麼二哥也不見了呢?為什麼,就只要我大哥負責呢?”
“妹妹,你說的是什麼負責?”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陳若秋腦子一炸,眾人皆是回頭看去,不遠處,沈丘衣衫清爽,身邊站著馮安寧,正有些疑惑的看著眾人。
“安寧!”馮夫人嚇了一跳,連忙過去將她拉走斥責:“你怎麼到處亂跑!”
“我去凈房回頭迷路了。”馮安寧很是無辜:“繞了許久都出不來,恰好遇著沈家大哥,沈家大哥就帶我過來。出什麼事了?”
沈信和羅雪雁只怔了片刻,沈信便哈哈大笑起來,那笑容聽在眾人耳中,很有幾分得意。
沈丘好端端的在這里,里面的人又是誰?
“看也看夠了,”沈妙微微一笑:“來人,讓我們看看清楚,要負責的人,到底是誰?”
沈老夫人想要阻攔已經晚了。羅雪雁身邊的婢子都是孔武有力的,還不等陳若秋發話,自己先沖了進去。
她們的動作太快,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卻是聽得里頭呻吟一聲,兩個婢子已經架著那男子往眾人面前看去:“回夫人,是二少爺!”
沈垣衣衫不整,滿面潮紅的臉出現在眾人眼中。比起方才沈丘那樣空喊名字卻未進去查看,這樣的證據幾乎無可辯駁,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沈貴和沈老夫人看去。
沈妙嘲諷的聲音響起:“什麼呀,原來不過是誤會一場,好端端的,差點就讓大哥背了黑鍋,你們這些下人,下次眼睛都給我放亮點,壞人名聲這回事說出去,那是要關牢房的!”
“妹妹,你在說什麼?”沈丘撓了撓頭:“我要背什麼黑鍋?”
“丘兒,有人想塞媳婦給你呢。”羅雪雁算是看出來了,方才沈老夫人和陳若秋那麼逼她,如今不過是虛驚一場,無名之火蹭蹭的往上冒,話也就說的越發不客氣:“我就說,咱們丘兒的媳婦定要是我親自過目的,丘兒又恪守本分,哪里會隨隨便便的往自己屋里領媳婦呢。”
倒是馮安寧恍然大悟,道:“什麼呀,我與沈家大哥一直在一起,沈家大哥想來是方醒了酒。不過只聽過強娶,莫非眼下還有強嫁?”
馮安寧也是個人才,她故意說的這般夸張,直教馮夫人變了臉色,斥責道:“安寧!”馮安寧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
“祖母,表哥,二叔,現在這模樣,可怎麼辦呀?”沈妙為難的道,可是她的神情優哉游哉,是人都能瞧出來她此刻看熱鬧的心態。
什麼叫做打臉?這就叫打臉!
沈老夫人有些著慌,今日之事既然是她吩咐做下的,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然而究竟為什麼沈丘變成了沈垣,她卻是萬萬不曉得其中出了什麼變故。可是一看沈妙笑瞇瞇的模樣,沈老夫人就心中明白,此事定和沈妙脫不了干系。
沈貴也傻了,他是聽說了沈丘犯了錯才特意過來看熱鬧。要知道一個人的風評也是會影響在朝堂中的仕途,否則那些御史便不會領著高俸祿了。如今沈丘變成了沈垣,沈垣才剛回京赴任就出了這事,這、這不是斷他的官路嗎!
諸位小姐尚且有些迷糊,夫人們卻是看的明白。今日之事,分明就是沈家自己做的一場戲罷了。擺明了是有人想要借著荊楚楚坑沈丘一次,誰知道最后沈丘卻變成了沈垣,再想想從開始事發到現在沈妙的態度,究竟是怎麼變成這個局面的,自然和沈妙脫不了干系。
人人都說沈家嫡出五小姐是個草包,被人當傻子花癡,可是如今一看,日后誰還敢當她是花癡。今日布局之人怕也是沒想到會被反將一軍。甚至連她們這些被請來“作證”的人,此刻也都成為了沈妙的籌碼。
沈老夫人騎虎難下,雙眼一翻就要裝作昏厥過去將此事糊弄開來,卻聽得沈妙道:“表哥,表姐出了這事,你身為她的哥哥一定很難過,放心吧,祖母方才說過,一定會對表姐負責的。”
沈老夫人霎時間就不暈了,瞪著沈妙道:“垣兒此刻還昏迷不醒,明顯是被人算計了,五丫頭,你可莫要胡說八道!”
“老夫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不等沈妙開口,羅雪雁先炸了:“方才您說里頭那人是丘兒的時候,可萬萬不曾聽到您替他著想。
垣兒是您的孫子,丘兒就不是您的孫子嗎?您這一碗水,也端的太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