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瞧著他的背影,心想著明日后,要叫沈丘多安排幾個守衛在院子門口才行。好歹這宅子里住的不少都是高手,沈信,羅雪雁和沈丘還是在軍中呆過的人,怎麼半分警醒也沒有。任人在府里來去自由,也實在是個笑話了。
窗戶外,沈宅院墻的街道邊,有紫衣男子在走著。三更時候,街道空無一人,唯有這男子和身后的侍衛,在月光下拉長的身影婆娑。
月色都掩飾不了的光芒,銀質面具亦是熠熠生輝。那身后的侍衛道:“主子瞧著心情不錯。”
說是見個故人,進了沈宅后再出來,自始至終卻都是揚著唇,也不知是聽了什麼喜事,這般高興。
青年掃了一眼侍衛,袖子上的金線隱隱綽綽,錦衣夜行亦是艷骨英姿。他眼眸似笑非笑,聲音如春風拂過般愉悅動人。
“見著有趣的人,自然不錯。”
------題外話------
有沒有覺得謝哥哥又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猜出來了
第二日,沈妙起晚了。
謝景行昨日里三更才來,與他說完話已經是疲累的不行,回頭睡得一夜無夢,待醒了,都已經很晚了。
沈妙極少起懶,羅雪雁只當她昨日在朝貢宴上累著了,便讓人特意留了飯食等沈妙醒來后吃。沈信和羅雪雁一大早就去兵部了,剛剛官復原職,還有許多要料理的舊事。沈丘和羅凌也不在屋里,因著羅凌要尋個新差事,沈信索性就讓羅凌幫襯一下沈丘,也省的那些人欺負羅凌初來乍到。
如此一來,這個全新的“沈宅”里,就只有羅潭和沈妙了。
恰好今日馮安寧給沈妙送了帖子,要沈妙陪她去挑些首飾,沈妙便讓羅潭去了,撥了幾個沈府的侍衛給羅潭,只說自己今日身子疲累,想在府里休息一日。
羅潭便不再說什麼話,叮囑了沈妙一番,才離開。等羅潭離開后,沈妙讓莫擎送封信到廣文堂,莫擎應了一聲就離開。
時隔兩年,定京城終究是起了一些變化。譬如曾經在寶香樓紅過熱鬧過的,也曾當過紅牌的流螢姑娘,終是被那位癡情專一的莫公子以千兩黃金的高價贖身。沒有了一位流螢姑娘,定京城卻在這幾年悄然無聲的出現了已經失傳許久的雙面繡,一匹繡絹便可賣到百兩銀子。聽聞那位繡娘不僅手藝出眾,還生的美貌。連帶著那綉莊也日進斗金。
換個活法,其實未必會更糟。沒有人能知道邁出那一步后新的希望是什麼。
流螢活的這般好,擔憂著她的人自然也會開心。裴瑯是個守信的人,沈妙在朝貢宴上看到裴瑯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主意。裴瑯已經得了傅修宜的信任,傅修宜才會將裴瑯帶在身邊。雖然傅修宜多疑,那也是在成為君王之后變本加厲,平心而論,現在的傅修宜還是十分賞識賢才珍惜賢才的。裴瑯是胸中有溝壑的人,傅修宜一定會想方設法將裴瑯留在身邊。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傅修宜檢驗了裴瑯的賢才,就該檢驗裴瑯的忠誠。她不能貿貿然的去見裴瑯,免得被傅修宜懷疑。
這顆卒子還未過楚河漢界呢。
她道:“拿件斗篷出來吧。”
白露和霜降正在整理屋子,聞言奇道:“姑娘可是要出門?”
沈妙道:“有些事情要去做。”
白露和霜降便不再說話了,谷雨默默地上前給沈妙梳頭,驚蟄已經去尋斗篷。無形之中,沈妙的幾個丫鬟對她的命令都是立刻服從,若是有人瞧見,必定會驚訝,便是宮里調教的丫鬟們也不見得會這麼麻利鎮定。
等出了府門,莫擎去廣文堂了,沈妙便叫了阿智。沈妙如今和沈丘的一眾手下親近了不少,當初在西北的時候,沈妙給沈丘出了不少兵法上的主意,這自然都是她從前在傅修宜的幕僚那里聽來的,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只是看在別人眼中,便覺得沈妙神機妙算,有將才。那些兵頭都是粗鄙的大男人,卻也佩服沈妙的腦子,倒是對她尊敬了許多。
沈妙對阿智說:“今日出門一事,不要告訴別人。”
阿智心中一個激靈,他效忠的本來是沈丘,此刻也覺得在沈妙一雙清澈的眼睛下壓力倍生,點頭道:“是。”
阿智給沈妙尋了輛普通的馬車,這馬車不引人注目,更不會有人認出來是沈家的馬車。原因無他,昨日沈妙得罪了那位秦國來的明安公主,明安公主和皇甫灝住在離這里并不遠的衍慶巷中,萬一若是碰到了,明安公主找沈妙的麻煩就壞了。這公主驕縱的很,秦國侍衛眾多,真要出了什麼事,等沈信夫婦再帶人趕過來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只是阿智心中還是很疑惑。離開定京城兩年,若說定京誰和沈妙有交情,也就是馮府的大小姐馮安寧了。
可今日沈妙推了馮安寧的邀約,分明就不是去見馮安寧。阿智心中胡思亂想著,想著羅潭從前在羅家和羅千講的那些個話本子故事,心中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