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們也先出去,省的令人懷疑。”二人說完后便離開了。
待外頭再無聲響后,沈妙緩緩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地上擺著兩只碗,一碗是清水,另一碗是。萬幸的是謝長武和謝長朝沒拿更惡心的東西讓她吃。
沈妙心中嘆了口氣。
她又不是沒吃過,冷宮里的殘羹冷炙里,甚至還有發餿的飯菜,那又如何?為了活命,人的尊嚴其實是可以暫時放下的,只要有一日有了機會,再報復回來就是。
只是謝長武和謝長朝的話,終是讓她慢慢的蹙起了眉。
這里竟然是臨安侯府的密室,如果真是如此,那沈信要找到這里來,恐怕是很難了。第一,沒有文惠帝的口諭命令,是不可能搜尋一個官僚家的府邸,除非能拿出切實的證據。可是無緣無故的,謝家兄弟和沈妙平日里毫無交集,旁人怎麼會想到他們才是擄人的兇手。第二,便是沈信真的拿到了口諭,如謝家兄弟所說,這密室想來十分隱秘,謝鼎都不知道的事情,沈信又如何找到?
謝家人倒是另辟蹊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樣一來,事情反倒是棘手了。
沈妙看著面前的清水。
謝景行能找到嗎?
……
另一頭,沈宅里,宮中的太醫終于是來了。
來人一身白衣翩翩,手持一把折扇,若非背著的醫箱,到好似哪家溫潤如玉的王孫公子,不像是來救人,倒像是來賞花的。
這來人卻是宮中的年輕太醫,高陽。
羅雪雁和沈信就目錄懷疑之色。雖然高陽在宮中醫術令人稱道,可宮中那些看病的,都是妃嬪女子,女子總喜歡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誰也不能說未必就不是因為高陽長得好看,眾人才夸他醫術高明的。
而且對于醫者,世人大抵都有一種想法,便是年紀越大的,醫術越是卓絕,至于年輕的,不過是只懂些皮毛罷了。
沈信沒料到宮中請來的這位太醫竟然是高陽,一時間又不好拒絕,若是再重新去請,只怕會耽誤不少時間。
那位傳說中的高太醫倒是十分知曉世事,先是被人迎進來,派頭擺的很足,走到昏迷中的羅潭身前,替羅潭把脈。
眾人都目光炯炯的瞧著他,半晌,高陽才搖頭嘆息道:“氣息微弱,脈象紊亂,傷口太深傷及肺腑,又流了不少血,難。”
羅雪雁登時就道:“原又是個庸醫,丘兒,你再拿你爹的帖子去請大夫。”
“慢著!”高陽不悅道:“我只是說難,又沒有說重癥不治,你們邀我過來出診,又去找別的大夫,沈將軍這是何意?”
“你果真能救潭表妹?”沈丘上前一步問。
“若是再耽誤一會兒,在下也束手無策了。”高陽道。
“好。”沈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你。若高太醫能治好潭兒,沈家必然重金奉上!”
高陽笑了一聲,道:“不敢不敢,醫者父母心,銀子什麼的便不必了。羅小姐命在旦夕,耽誤不了了,在下必須先為羅小姐施針,還請諸位在外等候。”
羅雪雁仍舊有些猶豫,沈信卻已經往外走了,他走南闖北,知道有些有本事的人大抵都有些古怪的習慣。而且醫術這一回事最怕外傳,想來高陽是怕被人瞧了去。
沈丘和羅凌也緊跟在沈信身后,羅雪雁見狀,再如何擔憂,也只得跟著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高陽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羅潭。
高陽將自己的醫箱放下來,一邊打開一邊喃喃自語道:“這些都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倒成了出力的人了。”
他取出一個布包,攤開來,卻是數十枚大小形狀各異的金針。
高陽道:“討好沈妙便罷了,現在連家人也要一并討好了麼?”他搖了搖頭,伸手解開羅潭的衣襟,頗為無奈道:“得罪了,在下也不想的,若是想要負責,便去睿王府上,戴面具的那個就是。”
……
時日過的很快,一連就是兩日過去了。
兩日里,宮中的那位高太醫,的確是展示了卓絕的醫術。在一眾大夫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高陽施了兩次針,讓人給羅潭煎藥喂了兩碗后,羅潭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脈象也比從前有力的多。換了個大夫來看,便也說至少命是保住了。
一改之前對高陽的懷疑態度,羅雪雁將高陽奉為座上賓,因著怕羅潭中途病情有反復,恰好高陽施針還有兩次才得全完,因此羅雪雁便讓高陽現在沈宅里住著。方便日日查看羅潭的病情。
羅潭的病情是穩住了,可是沈妙那頭,卻遲遲沒有好消息傳來。
文惠帝得知了此事也是勃然大怒,拋開對沈信的成見不提,有人在天子腳下擄走官家嫡女,尤其是在秦國和大涼的使者未離開的情況下,豈不是明明白白的昭示著定京城賊子作亂,百姓不能安居樂業。因此倒是默許了沈信這大張旗鼓的尋女動靜。
可將定京城掘地三尺,都未曾發現沈妙的下落。
就仿佛那些人憑空消失了一般。百姓家都挨家挨戶的查過了,接下來要查,便也只能查到定京城的那些官戶,可官戶間關系各自錯綜復雜,一個不小心便會引起極大的混亂,文惠帝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