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蹊蹺。”沈信沉聲道:“先是嬌嬌,后是丘哥兒,分明就是針對咱們整個沈家而言。他娘的!老子不找出此人扒了他的皮,老子就不姓沈!”
羅潭道:“眼下當務之急還是看看凌哥哥的傷勢。”羅潭有些著急:“傷的那般重……”
屋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一直到了一炷香后,高陽才從寢屋里走出來,他將門掩上。眾人眼巴巴的看著他,羅潭迫不及待的上前問:“高大夫,凌哥哥怎麼樣了?”
高陽道:“我已經替他上過藥了,是刀傷,傷的很深,上頭抹了毒,雖然不是致命的毒,我也替他解過,可是……。”
“可是什麼?”沈丘問。
“可是羅少爺早年間手是受過傷的,這次驚了宿疾,傷還不輕,日后好了以后,只怕是不能用右手提重的東西了。”
羅潭倒退兩步,猛地看向高陽:“不能提重的東西……那兵器呢?”
高陽搖了搖頭。
羅雪雁失手打碎了杯子,沈信和沈丘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羅凌是將門家的孩子,此次羅隋讓他跟隨沈信回京,就是為了讓他來定京鍛煉,日后回小春城的時候,更好的接手羅家軍。羅凌也是自小習武,如今讓一個自小習武的人從此不能用右手,幾乎是廢了對方的滿身武功,這對羅凌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
“不可能,不可能的!”羅潭上前,抓著高陽的袖子惶急道:“之前凌哥哥受傷的時候,那些大夫也說凌哥哥不能再用右手了,可后來凌哥哥還是好了。你不是最好的大夫麼,你救我的時候,那些大夫不也說我沒救了麼,你能救好我,一定能救我凌哥哥的右手是不是?”羅潭和羅凌堂兄妹間感情很好,又是一同長大,自然是無法接受。
高陽扯回袖子,耐心道:“羅姑娘,不是在下不肯救。而是令兄的傷勢實在太重。”他道:“說句惹姑娘傷心的話,在下說不能治的人,普天之下也必然沒人能救得了。”
這話幾乎是斬斷了眾人的最后一點希望,也意味著羅凌日后再也不能用右手握劍了。
“怎麼會,”羅雪雁幾欲暈倒:“我該怎麼同大哥大嫂交代。”
“表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傷勢了嗎?”沈丘問。
高陽點了點頭,隨即道:“比起羅少爺的傷勢,在下以為,最近這些日子,最好更關系羅少爺的心中情緒。但凡這樣突遭變故的人,難免心中受創,尤其是羅少爺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此事于他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若是不加以勸導,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不利于傷勢的恢復。”
說完,高陽提起一邊的藥箱,道:“在下得先回宮中一趟,需要配置幾幅藥材,回頭會再來府上替羅少爺施針,眼下就不多留了,告辭。”
這幾日高陽都留在沈宅里,說起來確實也很久未回太醫院了,羅雪雁便點頭道:“這些日子麻煩高太醫了。丘兒,你去送送高太醫。”
“我去吧!”羅潭道,隨即一把抓住高陽的袖子,將他往府外頭拽。
高陽瞪著被羅潭拽的有些變形的袖子,一直到了府門口,羅潭才停下腳步。羅潭看向他,猶豫了一下,才問:“高大夫,我凌哥哥的右手真的沒救了嗎?”
高陽無奈:“在下從不說謊。”
羅潭的表情生出幾分絕望,片刻后又道:“既然如此,今日謝謝你幫我掩飾睿王府上的事情。”
“掩飾?”高陽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在下何時說過要替你掩飾?”
羅潭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不是在小姑姑和姑父面前替我說謊了……”
“在下只是順水推舟,待日后想到交易的條件再與羅姑娘細細談論此事吧。”高陽不顧羅潭瞬間變了的臉色,看了看外頭,道:“嘖,天色太晚了,在下必須先走一步,改日見,羅姑娘。”他拱手離開。叫了他那麼多聲“羅大夫”,不讓羅潭吃點苦頭,高陽決計是不同意的。
剛想到這里,便聽得身后幾乎是磨牙的聲音:“好走啊,高大夫。”
高陽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待高陽的影子再也見不到的時候,羅潭才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準備回門里,卻瞧見自另一頭奔來一匹馬車。這馬車看起來也實在是太過華麗了些,眼下天色有些發沉,羅潭也看的不甚清楚,只見那馬車在沈宅門口停下,從里面走出兩人來。
羅潭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猛地驚叫一聲:“小表妹!”
沈妙被榮信公主的貼身女官盧夕送了回來,待到了門口,首先便聽到了羅潭這聲喊。之前聽謝景行說羅潭傷的極為嚴重,沈妙心中還十分擔憂,眼下聽她這聲中氣十足的喊聲,倒是放下心來。
羅潭這一聲喊,直接就把里頭的沈信一行人給驚動了,眾人匆匆忙忙的前來,見著沈妙都有些不敢置信。
羅雪雁愣了兩秒,快步上前,走到沈妙跟前一把將她摟住,熱淚流了下來:“嬌嬌!”
好似這才反應過來,沈丘也連忙跑過來,激動地喊:“妹妹,你可回來了!”
沈信也要上前,沈妙掃了一眼周圍,因著是傍晚天色晚了,這些日子因為沈信全程搜捕弄得人心惶惶,百姓們大多都夜不出戶,這會子也沒人瞧見沈宅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