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卻是強忍著笑意,谷雨那個榆木疙瘩的腦袋看不出來,她卻機靈,這表少爺分明就是想親近沈妙,卻又找不到旁的借口。不過......驚蟄看著自家姑娘一副毫無風月之心的模樣,便又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表少爺一番拳拳心意,只怕自家姑娘是領略不到的了。
沈妙果然皺眉,問:“太甜?我并未加許多糖汁。”
羅凌越發尷尬的撓了撓頭,想到了什麼,道:“咳,潭兒曾說小表妹會做帶著果汁香味的糕點,可否下次也與我做那個?”
沈妙就是一怔。
羅潭時常來沈妙的院子里找沈妙說話,偶爾擺在桌上的糕點也是葷素不忌張口就吃。那糕點是沈妙自己試著做著,畢竟都一輩子沒做過了,再做起來難免有些手生,不過羅潭覺得很好吃,便將那一籃子糕點吃了個精光。
那糕點是摻了水果汁水的,正是大涼皇室的口味,之前謝景行讓沈妙給他做兩籃子糕點殺人滅口的時候充饑。后來明安公主果真被謝景行干掉了,兩籃子糕點卻被給謝景行。再后來謝景行就消失了一段時間,沈妙這些日子一邊看著沈府里的鬧劇,一邊也就做做糕點,想著還是要償還一下對方的人情。
這樣想著,沈妙的目光就漸漸垂下來,說起來,謝景行離開也有幾日了,大涼睿王就這麼隨隨便便的離開,定京城里竟然也沒有多少風聲。謝景行不知道安不安全,畢竟他身上還背著臨安侯府早逝的小侯爺身份,也是前后維艱。
羅凌見沈妙又開始發呆,在她面前招了招手,問:“小表妹?”
沈妙回過神來,對著羅凌歉意的一笑:“抱歉表哥,那糕點的方子本就是我胡亂做的,當時也是僥幸才做了那麼一籃子,又都被潭表姐吃了,要我再做那種,我也不知能不能做得出來。”
驚蟄在沈妙身后瞪大眼睛,自家姑娘居然能對著表少爺一本正經的說謊。驚蟄自然是知道沈妙會不會做那糕點的,沈妙自己默了方子出來又自己動手做,看起來還是很熟練,怎麼就不愿意給羅少爺做一籃?
莫非是表少爺得罪了自家姑娘?驚蟄百思不得其解。
羅凌也萬萬沒料到沈妙會拒絕,更是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
沈妙神態悠然,面色沒有一絲愧疚。既然是大涼皇室的糕點,本就工序繁雜,她做得了一次,卻也沒有耐心整日整日的給人做。羅凌......還是讓廚房的糕點師傅給他做些別的吧。
他們這頭談話,卻不想談笑風生的模樣被遠遠屋檐下的另一人盡收眼底。那人白衣翩翩,紙扇輕搖,也是好一幅翩翩君子的模樣,正是高陽。
自謝景行走后,高陽也依照謝景行的吩咐,說要為羅凌看手上的傷,便住在沈宅里。方便時時刻刻看沈妙有什麼動靜。這一看便不要緊,竟也能看到羅凌和沈妙說的這般熱鬧的模樣。
高陽看羅凌的目光就帶了幾分同情,再看看沈妙,搖了搖頭,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你嘆什麼氣?”一個腦袋突然從高陽的身后伸出來,差點將高陽嚇得倒退一步,那人從高陽身后鉆出來。
眉目靈動又英氣,不是羅潭又是誰?
“高大夫,”羅潭問:“你杵在這兒做什麼?”她順著高陽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沈妙和羅凌坐著說話的模樣,再看看高陽。高陽被羅潭詭異的目光盯著心中有些不安,卻見羅潭恍然道:“我知道了,原來你喜歡小表妹!”
高陽驚得趕緊就伸手去捂羅潭的嘴,笑話,這沈宅里謝景行可不止派了他一人來,還有別的暗衛。要是哪個嘴碎的暗衛將此話說給謝景行聽,那他也不必在明齊呆下去了。高陽看著不住在自己手上掙扎的羅潭,心中倏爾劃過一絲無力,羅潭這人簡直是專門給他找麻煩的,都被坑不止一次了!
羅潭好不容易掙脫了高陽的手,大約也意識到了聲音有些大,便壓低了聲音,不過神情依舊是得意的,好像抓住了高陽的某個把柄,她道:“原來你喜歡小表妹,原來你吃醋啊。”
“少自作聰明。”高陽道:“在下對沈五小姐可不敢念想。”
羅潭撇了撇嘴:“算你有自知之明了,我小表妹這麼聰明又好看的姑娘,定京城里打著燈籠也難找。你一個大夫還想妄想,也不照照鏡子。”
她語氣里的不屑深深的刺痛了高陽的心,讓高陽真的有種沖動立刻去尋個鏡子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有羅潭說的那般上不得臺面。
想著自家殿下,高陽冷笑一聲,下巴朝羅凌的方向點了點:“我妄想,他就有資格了?”
羅潭看了一眼羅凌,嘆息一聲,道:“凌表哥是很好,可惜卻不是小表妹的良人。”
這話有些出乎高陽的意料,他還以為羅潭會一心一意的維護自己的堂兄,便問:“哦?為何這麼說?”
“表妹是個有主意的人,凌哥哥性子又太過溫和,卻是激不出什麼火花,想來小表妹也只是拿凌哥哥當兄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