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心大到明知是個火坑還往里跳,況且和天家人扯上關系,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脫身的。
沈妙問:“府里如你這樣的高手還有多少?”
莫擎一愣,隨即皺眉道:“大少爺手下應該還有一些,老爺手下也有一些,加起來應當不到三十人。”
莫擎的確已經算是頂尖高手了,如他這樣的人很少。三十人護著……大約是沒人敢打主意的,可是這樣一來未免走在街道上也太顯眼了,不讓人注意才怪。而且突然要這麼多侍衛一起跟著,沈丘和沈信又不是傻子。沈妙搖頭道:“知道了。”
“小姐可是擔心路上安全?”莫擎問:“介時可以多增派一些人手。”莫擎也覺得有些古怪,沈妙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子小的人。今日這事倒是有些反常。
“不用了,我知道怎麼做,你先下去吧。”沈妙道。
莫擎不再說話,沉默著退了下去。沈妙四處瞧了瞧,目光落在屋里半開的窗戶上,心中突然一動。
她吩咐谷雨:“將窗戶打開的更滿一些。”
谷雨驚訝:“姑娘,外頭還在吹風呢,打開仔細著了涼。”她真是覺得奇怪極了,沈妙小時候是個很怕冷的身子,不知道為何,這些日子以來卻好像極喜歡在夜里開著窗睡覺。可眼下還是青天大白日的,竟也要開著窗麼?
“我不冷,”沈妙平靜道:“去打開吧。”
谷雨瞧了一眼沈妙裹得厚厚的外裳,卻也不敢反駁,一頭霧水的將窗戶打開了。
整整一日,沈妙都呆在屋里,她不時地瞥向窗戶,惹得驚蟄和谷雨也跟著往窗戶那頭看去,還以為那里能開出什麼花兒來,可是窗臺分明什麼都沒有。
沈妙看一陣子書,就走到窗臺前站一會兒,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不知不覺天色便黑了,用過晚飯,梳洗過后,驚蟄和谷雨二人退了下去。沈妙將油燈剪了又剪,也不知剪了幾次,只覺得外頭萬籟俱靜,似是整個定京都陷入沉睡,窗戶那頭都還是空蕩蕩的。
沈妙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百無聊賴的拿桌上的棋子敲著油燈,小朵小朵的燈花落在桌子上,很快隱匿不見。沈妙漸漸的困意上來,便也閉著眼趴在桌子上打起盹來。
謝景行進屋瞧見的就是沈妙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畫面,窗戶倒是沒關,特意給他留著門,燈火因著他攜卷外頭的冷風到來而微微晃動,沈妙枕著手,頭埋在手臂上睡得安靜。
他走到沈妙身邊,垂眸看了沈妙一眼,頓了一下,就脫下身上的披風輕輕蓋到沈妙身上。
沈妙到底也是個警覺的人,被他這麼一動,身子微微側了側,抬起頭卻是沒睜開眼,迷迷糊糊道:“小李子,給本宮揉揉肩。”
謝景行:“……”
他干脆半倚在旁邊的柜子上,看著沈妙,好笑的開口道:“喂,你又夢到做皇后了?”
這突兀的一句話,讓沈妙猛地清醒過來,恰逢外頭吹進一陣冷風,她打了個噴嚏,一瞬間睡意全無。
謝景行走到窗戶邊將窗戶關上,屋中頓時暖和了許多。他抱胸靠著窗,問:“怎麼睡在這里?”
沈妙瞧著紫衣青年,揉了揉眼睛,問:“怎麼現在才來?”話語中竟然帶了些埋怨的語氣,而她自己大約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腦子還不甚清楚,并未發覺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謝景行卻是注意到了。
屋中一瞬間沉默下來,他一步一步朝前走來,一直走到沈妙坐著的桌前,雙手撐在桌上,俯身逼近,問:“你在等我?”
沈妙倏爾回神,飛快答道:“沒有。”
謝景行唇角一揚,語氣有些惋惜:“哦,聽說你今日在窗前等了我一日,原來不是真的,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說罷作勢要走。
“等等!”沈妙喊住他。
謝景行道:“怎麼?”
“你知道還問我做什麼?”沈妙咬牙切齒道。面對謝景行,真是什麼冷靜大方都使不出來,因為這人就惡劣的出奇。想來她今日在窗外的一番作為實在是太刻意了些,謝景行估計在沈宅也安排的有人,瞧見她如此回頭通報與謝景行也不稀奇。只是謝景行明明知道,還故意問就實在太惡劣了。
“我在等你,有件事情要你幫忙。”她吸了口氣,這才道。
“說罷。”謝景行拉開椅子,在沈妙的對面坐下來。他似乎心情十分不錯,連帶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都要比往日更迷人一些。
“你手下應當有不少能人異士,高手也應當有許多,像我的侍衛莫擎那種的,應該不少?”沈妙試探的問。
“那種也算高手?”謝景行嗤笑一聲:“要不我送你幾個真正的高手?”
“借我幾個人用用吧。”沈妙道:“我會付銀子的。”
謝景行掃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問:“你要干什麼?”
沈妙想著謝景行反正都已經知道了常在青丈夫兒子的事情,瞞著他也沒有必要,就道:“常在青在柳州的丈夫和兒子都已經接到定京來了,安排在城東一處地方,我身邊的人怕是不夠用。
”
“你想用我的人?”
沈妙道:“我會付銀子的。”
謝景行問:“我看起來像是很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