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過幾日,就離開定京尋一處小地方,安安穩穩的度過余生也好。”她苦笑道:“總好過呆在這定京城里,被眾人恥笑好得多。”
詩情心中松了口氣,陳若秋能這樣想總歸是好些。只要有些希望,日后也會越來越好。
“不過我得先去看看玥兒。”陳若秋扶著心口:“不然總是不放心。”
正說著,卻見外頭畫意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面色驚慌不已,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陳若秋站起身來,皺眉問:“什麼事?”
“二小姐、二小姐……”
一聽說沈玥,陳若秋的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她一把抓住畫意的手,急切問道:“玥兒怎麼了?”
畫意都快要哭出來了:“二小姐在秦王府的事情,被發現了!”
……
沈玥被帶出秦王府的時候,皇甫灝并沒有阻攔。
任憑沈玥哭的梨花帶雨,抓著他的袖子苦苦哀求,皇甫灝也只是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你就跟他們去吧。”話語中卻是沒有一點兒對沈玥的維護之意。那些來的官差倒也機靈不已,瞧見皇甫灝的態度,最后一點兒顧慮便也沒有了。幾乎是有些粗魯的押著沈玥往外頭走去。
皇甫灝看著一行人帶著沈玥浩浩蕩蕩的遠去,不由得皺起眉,向身邊的侍衛詢問:“去打聽一下,明齊宮里究竟出了什麼事?”
一大早,就有官差找上門來,說要帶走原來沈家三房嫡出的女兒沈玥。沈玥自從進了秦王府以來,從來都沒對外人說過。眾人也不會想到官家嫡女會成為秦太子的侍妾。可是眼下這些官差卻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消息,竟然跑到秦王府來要人了。
文惠帝到底是對皇甫灝留了幾分客氣的余地。帶走沈玥的理由是因為沈玥也是沈家的一員,因此逃脫不了關系,卻絲毫不提沈玥和沈冬菱換親一事,大約也是想要刻意避開這個問題。不過一個侍妾能激起多大的風浪,僅僅因為這個,文惠帝沒必要弄得這般大張旗鼓,皇甫灝以為,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
既然對方有備而來,皇甫灝也沒必要跟人對著干。沈玥對他來說不過是了解沈妙的一個手段,恰好還有幾分姿色可供玩樂,倒還沒真的將沈玥放在心上,犯不著為了沈玥和文惠帝面上扯得難看,因此也就順水推舟了。
不過……關于明齊宮里究竟出了什麼事,皇甫灝還是一無所知,也正因為如此,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思忖片刻,皇甫灝招來身邊侍從,道:“你到定王府一趟,替我帶個話。”
……
沈家的這些事情,足以稱得上是一鍋混亂了。仿佛平平靜靜的繃面上突然翹起了一個線頭,順著這個線頭一拉,原先繡的好好的圖案瞬間就被攪得亂七八糟,看不清楚原本的面目。
先是沈萬辦差不利被下了大牢,后有常在青柳州的丈夫兒子跪在衙門口擊鼓鳴冤,到了現在,居然被發現嫡出的三房女兒搖身一變成了秦國太子府上的侍妾,從而牽扯出三房嫡女和二房庶女換親的事情,讓人感嘆沈府后院是有多混亂的同時,也讓人疑惑沈家是不是得罪了哪路鬼神,怎麼一直倒血霉,實在是忒邪門了。
正是午后,沈妙將簾子拉好,打算上塌小憩一會兒。沈家的事情已經按照她想的步驟一步一步來了。文惠帝會怎麼做,沈妙大約也能猜到。
她剛脫下外頭的披風,忽而發覺有幾分不對,轉頭一看,便見陰影里,謝景行不知何時來了,正倚在她的榻上,一手漫不經心的摸著某個毛絨絨的東西,那東西還一拱一拱的,定睛一看,正是沈妙之前見過的那只白皮老虎。
那老虎大約是長壯了一圈,連帶著毛皮都油光水滑漂亮的不得了。不過沈妙眼中沒有這個,她深深吸了口氣,道:“誰讓你上我的塌?”
謝景行果真是蹬鼻子上臉了,習慣了他夜里翻窗進來,眼下就敢青天大白日大剌剌的上她的塌。再過些日子是不是就能從大門里大搖大擺的進來喝茶,還要整個府中人夾道歡迎?
膽大包天到不可理喻。
謝景行道:“特意來恭喜你,你怎麼這個反應?”
“恭喜?”沈妙愣了愣:“什麼喜?”
“沈家如你所愿進了大牢。”謝景行松開手,那白皮虎“嗷嗚”一聲,歡快的在沈妙的床榻上蹦蹦跳跳,還拿沈妙上好的蠶絲被褥磨爪子,磨得讓人心疼。謝景行摸著下巴:“常在青名聲毀了,沈萬后悔了,陳若秋被連累,沈玥也下了獄,怎麼看都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他眼眸一彎,頓生波光粼粼,道:“你不高興麼?”
被人如此直白的說出算計人的結果,沈妙有一點點不自在。她往前走了兩步,攥住謝景行衣袖就要將他從自己的榻上拽起來,一邊拽一邊道:“口頭恭喜便行了,或是備些銀子大禮,睿王不必親自跑一趟。
”
“那怎麼能表現本王的誠意。”沈妙用了很大的力氣,謝景行卻紋絲不動,他掃了沈妙一眼,似笑非笑道:“況且這一局你還坑了傅修儀,更該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