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咱們九個兄弟,誰對那個位置沒有野心?老九誰也不占,就是想自己獨大。他有這個野心,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成日里都朝堂事參與的都不多,哪個臣子肯跟他?”
傅修儀和沈萬私下里走得很近,和秦太子也有不清不楚的關系,這事被諸位皇子聽到,對傅修儀警惕,可到底沒有放在第一位。原因無他,傅修儀長年累月都不怎麼參與朝事,就算有那個野心,也沒有那個實力,無非就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比起他來,還有更重要的死對頭。
靜王搖頭:“四哥不要小瞧老九,我總覺得他藏得很深。”
周王不耐煩的揮手:“好端端的,老提起老九干什麼。今日我叫你來,是有一事跟你商量。”周王壓低語氣:“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家兵權落在太子手里,如果太子得了兵權,現在皇太孫也生了,父皇有意扶持,你我的機會更小。我和離王斗了這麼久,可不想被太子撿了便宜。”
“四哥的意思是?”
“這門親事不能結,”周王笑的殘酷:“最好是結成仇最好。”
“結仇的法子千千萬種,四哥先要哪種?”靜王問。
“自然是血仇。”周王放下酒杯,道:“那沈家小妞之前不也是一心想著老九,肯定是不愿意嫁給太子的。既然如此,我們皇家也不做強人所難之事,不如幫她解脫。”
“想對沈妙下手可不容易。”靜王道:“上次沈妙被人劫走之后,沈信給她的侍衛多了一倍,戒備森嚴,怎麼動手?”
周王一笑:“外面不行,可以在宮里嘛。”他得意洋洋:“進了宮里,管他什麼守衛,都要在外面等候,進了宮就是我們的天下。
我打聽過了,明日沈家小妞要一人進宮,等她進宮見了皇后之后,就是我們的機會,那時候動手,最簡單不過。”
靜王道:“宮中動手容易,查起來卻容易被人懷疑。”
“嘿嘿,所以這是一箭雙雕的事兒。”周王笑了:“你說,弄成是老六的手筆如何?”
靜王眼前一亮。
他們兄弟二人和離王一派斗了這麼多年不分上下,要是這一次沈妙在宮里出事,沈信疼愛沈妙,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太子身上,如果不是太子有意要娶沈妙,沈妙不會出事,太子和沈家就算是結仇了。而最后查出來是離王所為,離王也討不了好處。
不費一兵一卒就收拾了兩個勁敵,何樂不為?
靜王笑道:“四哥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不過還得細細布置一番,省的多出破綻。來人,請我的幕僚進來。”
……
無獨有偶,周王府在商量著明日刺殺沈妙一事的時候,離王府也在為此事而傷透了腦筋。
離王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兩位兄弟,道:“你們以為如何?”
襄王是個謹慎膽小的性子,看著離王笑盈盈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離王自來就是笑面虎,表面上看著一團和氣,可是這麼多年下狠手的事兒沒少做。他道:“會不會太冒險了?”
成王聞言卻道:“這有什麼冒險的?總不能真的讓太子娶了沈家小姐,平白無故的得了沈家兵權。六哥和周王爭了這麼多年都沒爭出個所以然,那太子病歪歪的,也不怕有命拿沒命花。”
成王一向說話粗枝大葉不計后果,這番話說的也十足放肆,不過顯然十分合離王心意,他道:“八弟說的不錯。
太子拿到沈家兵權,的確非我所愿,這樁親事若是成了,不只是我,兩位兄弟也會有所連累,那可不成。我提出刺殺沈家小姐,便是為了以絕后患,雖說沈家小姐很是無辜,可說到底也是被太子連累的。”
離王笑瞇瞇的說起刺殺一事,話中雖然很是同情沈妙無辜,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憐憫。
“可是要如何將此事算到周王身上?”襄王小聲問。
“周王平日行事放肆,沖動之下做出此舉也合情合理,父皇本就對他頗有微詞,在想扶持太子的時候,因為周王而損失沈家兵權,父皇只會重責于他。”離王沉吟道。
“一箭雙雕,是個好主意。”成王大大咧咧的開口:“我支持六哥!”
襄王沒有說話,可他即便說不說話也都無關緊要。他和成王都是追隨離王的,離王的決定,也代表著他們二人。若是成功,自然升天,若是失敗,一起倒霉。這是一開始就明白的“同甘共苦”。
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只能盼望明日刺殺沈妙,能夠進行的順利一些了。
……
夜色如墨,冬日的風刮在臉上,皆是凜冽寒意,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刮臉似的。白日里打好的水在夜里都結成冰,隨著木桶晾在屋外,第二日和地面黏在一起,搬也搬不動。
客棧的樓上,窗前,紫衣青年負手而立,眉頭緊鎖,不知想什麼想的出神。從外頭驀地飛進來一只雪白的鴿子,落在面前的窗臺之上,身上都結了一層細小的冰凌,這麼冷的天氣還在外頭飛,大約也是冷的出奇。
謝景行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個銀色的小管,隨手將鴿子往身后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