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簡振東赫然下了床,拿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
簡夫人睡意朦朧問丈夫:“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簡振東怒意滔天:“你生的好女兒,去做妓去了!”
轟!
簡夫人耳邊炸雷一般,倏然!
飛快坐起身:“你說什麼?”
一定,是她聽錯了。
“賀老爺子親自打來電話,賀武親眼看到,那個孽女,現在在東皇賣笑!”
簡夫人坐不住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小童她自尊心那麼高,絕對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情!是不是賀家的那個孩子,看錯了?”
“賀老爺子親自打來電話,你說呢?”簡振東面色鐵青。
“這大晚上,你去做什麼?”簡夫人伸手就拽住了丈夫的手腕,死死捉住:“振動,這麼晚了,你能夠做什麼?”
簡振東快五十歲的人,但是保養的英姿勃發,兩鬢微白,卻不減男人魅力,反而多了一股歲月沉練的成熟味道,不得不說,簡振東是個有男子魅力的男人,可見年輕時候,瀟灑倜儻。
但此刻,簡振東那張雖然有著歲月雕刻的痕跡,卻不減男性魅力的臉上,卻陰云密布。
咬牙切齒,怒罵:“三年前,那個孽種給簡家帶來滅頂之災,讓簡家成了這上海灘上的大笑話。
好不容易,三年過去,事件漸漸平息,簡家也恢復了從前的昌盛,這孽種又跑到東皇去做妓!又讓簡家成為整個上海灘的笑話,這樣的孽種,怎麼就不肯放過簡家!
我簡振東是做了什麼孽,才生下這個孽種!
殺人,陷害,還是對自己從小長大的閨蜜!
她愛上沈修瑾,也不能對夏薇茗動手啊,也不想想,夏薇茗是沈修瑾看重的人,這個孽種!為了自己,不顧整個家族!
如今出獄了,不思改過,變本加厲,居然墮落到東皇賣笑去!”
“振動,息息怒,也許……也許,她也是有苦衷的。”簡夫人滿臉苦澀,簡童好歹是她肚子里出來的,“振動,你想想,小童這個孩子,從小傲氣的很,怎麼可能淪落到成為……成為,成為那種不干不凈的女人?”
簡夫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會去東皇賣笑。
“振動,這件事,還是要先調查清楚,不能光憑賀武那個孩子一面之詞啊。”
簡振東冷笑一聲:“我是要找人調查清楚。看看這個孽種又給簡家鬧出多大的笑話。”說完,重重揮開了簡夫人的手,轉身往書房去:“今天我睡書房。”
冷冷丟下一句話,留下簡夫人一個人滿臉苦澀。
簡振東去了書房,掏出手機,直接撥出一個號碼:“那個孽種出獄了,你幫我查查看,她出獄后的行蹤,還有出獄后發生的事情,能查多少查多少,我要都知道。”
而賀武那群人,在沈修瑾那里得不到好,又被“教育”了一通,才被沈一他們“親自”送回了各自家里。
沈一不解:“boss,既然你對簡小姐厭惡至極,為什麼還愿意為簡小姐出頭。”
男人深邃的眼中,也劃過一絲自我懷疑,但轉瞬即逝,快的幾乎抓不住,連他自己本人也沒有察覺,墨色眸子瞇起,淡漠開口:“我教訓誰,只是因為我不喜歡他們,跟那女人沒有關系。”
……
醫院里
白煜行給簡童做最后的檢查,“行了,可以出院了。簡童,以后別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原本是不想和簡童說這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白煜行看著埋著頭不說話的女人,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東皇28樓,沈修瑾臥室里的對話。
看了眼簡童,白煜行說道:“既然已經出獄了,就好好的生活,好好的過日子。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該償還的,也償還了。雖然……三年監獄時間,是抵不上一條人命。但……你也失去很多。”
本來一直悶頭不做聲的女人,突然緩緩地抬起頭,“該償還的……都償還了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白煜行從這粗嘎難聽的聲音里,竟然聽到了一絲絲……嘲諷的意味?
他狐疑地低頭看向簡童,眼底閃過沉思:“你……是什麼意思?”
微不可查的牽動了唇角一下,簡童淡淡地垂下頭:“沒什麼意思。”
白煜行眼底更加不解……難道他剛才聽錯了?
“以后……順著沈修瑾一點。你少吃些苦頭。”
簡童笑了笑,不置可否。
都認為她有罪,都認為她是殺人犯,都認為她那三年是贖罪……哦,誰來告訴她,她犯了什麼罪?又是贖得什麼罪?
都覺得夏薇茗死得冤枉,死得無辜,都覺得她簡童罪有應得……一個兩個人,都罵著她心腸歹毒……可是他們有哪一個人,真的見到她殺人,她害死夏薇茗?
一股疲倦,席卷全身。
她最近……特別特別的容易累。簡童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試圖緩解身體里的疲倦。
“還有……其實,沈修瑾他挺在……”在意你的……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妥,白煜行戛然而止,換了話題:“沒事了,以后好好做人。”
聞言,簡童的手指,狠狠地陷入了掌心里去,幾乎要把自己掌心的肉給摳破……突然,簡童抬起頭,眸光堅定地看向白煜行,問道:
“白煜行,如果我說,夏薇茗的死,跟我無關,三年前,我沒有設計過夏薇茗,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