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一個人,您讓我出獄的當天去哪里找一家愿意收留我的便利店工作?
我如果不去東皇,我就要餓肚子,睡大街了。那時候,您在哪里?”
簡夫人離簡童最近,在簡童抬起頭的那一刻,她眼中露出驚恐,松開了抓住簡童手臂的雙手,嚇得摔做在地上:“你你,你的臉?”
她指著簡童的臉,又想到了簡童的聲音:“你的嗓子……”
這不是她的簡童!
這不是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是這個上海灘上最飛揚驕傲的紅玫瑰!
“你,你……你是誰!”
===第一百章 撕毀了她和阿鹿的夢===
看似無動于衷,眼底卻劃過無比傷痛……最能夠傷害自己的,往往是最親近的人。簡童輕笑一聲,這對夫妻真有意思,一個來質問自己為什麼要活得這麼卑微,這麼下賤。一個更狠,直接質問她,她是誰。
一股疲倦,席卷心頭。
然而,這場戰爭并沒有結束。
簡振東被簡童的一番話,質問得面色鐵青,有那麼片刻,心底有那麼一絲心虛,依然無比強硬地要求簡童:
“換個工作!這種見不得人的工作,不要再做了!丟人現眼!”
他眼角余光掃到桌子上的一疊一疊鈔票,和多張支票,那點子心虛頓時就消散無蹤了!
“這些臟錢!你拿著花著,您還要不要臉!”看著這堆錢,想著這堆錢的來源,簡振東怒從中來,一股邪火蹭蹭蹭地網上翻涌!
“唰啦”一下,大手抓住一把支票,“臟錢!這臟錢!不要也罷!”伴隨這句話,簡振東怒撕支票!
簡童瞪大雙眼,陡然爬起來,朝著簡振東撲過去:“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撕我的東西!”
“松手!你放手!”
但還是晚了,簡振東手里支票成碎片,眼角朝著桌子上一瞥,簡童順著他的目光,頓時明白過來,反應過來連忙就要去護住桌子上剩下的那些支票和錢,簡振東比她快,“斯拉”一聲,飛揚的支票碎片往空中一撒,便飛飛揚揚落下來,簡童睜大眼睛……這是她看過最貴的一場大雨!
這錢雨之中,她愣住了,飄灑而下的不是這一張張碎片的錢,而是她的夢!
她和阿鹿的夢!
她仿佛看到了,那金錢搭建的洱海夢的積木,好不容易堆疊起來的積木,轟隆一聲,便在她的面前,轟然坍塌,而她,只能夠睜大雙眼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這臟錢!毀掉了一了百了!”
簡振東冷笑著說道。
簡童垂著腦袋,好半晌,溢出顫抖的質問:“憑什麼……你憑什麼!”毀掉我和阿鹿的洱海夢!
你憑什麼輕易地就毀掉別人好不容易努力得來的東西!
他說臟?
說這些錢臟?
她沒張開大腿讓人上,她沒去脫了衣服去賣肉……她出賣自己的尊嚴,她出賣自己的靈魂,換來的錢……她生生父親,憑什麼說她臟!說這錢臟!
根本,什麼都不了解!
他說這錢臟,就輕易地撕毀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簡振東對于簡童這異狀,擰了下眉頭:“你還要不要臉!這種臟錢,你用著你要不要臉!”
“你還笑?你有沒有廉恥心!你還好意思笑出來?”
“沒有!”簡童陡然喝道,粗嘎的聲音,怒喝道:“我不要臉!我也沒有廉恥心!我就是你嘴里的娼!”
“啪~!”
簡振東氣得又一巴掌,扇在簡童的臉上:“孽種!孽種!自甘墮落,下賤!我告訴你,趕緊給我換工作,那種下三濫的地方,就不要去了!丟不起這個臉!”
簡童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這是她親生父親!
三年前,他為了簡家,好不留情拋棄自己,如果說,這尚且有所可原。
那麼三年后呢?身為人父,他又做了什麼?
“簡先生,你還記得,我出獄的日子,是哪一天嗎?”
她淡淡問道。
簡振東愣了一下,大手一揮:“這種丟人的日子,難道還要當做紀念日記住?記它干嘛?”
她說她不在乎了,但一縷失望,在眼底一閃即逝,快得沒人發現……她仔細地瞅著她的生父,將他從頭到腳打量個遍。
才發現,這人,當真無恥的可怕。
三年里,他沒有去牢里看望過自己,就連她出獄的日子,他也不記得。那麼今天,他又憑什麼站在這里,大模大樣地要求自己換工作?
“不換。”簡童緩緩說道,不理會簡振東又要發怒的臉,她嘴角揚起一道輕笑:“賀老爺子當晚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沒有和你說,東皇是沈修瑾的嗎?
簡先生,你要是能夠說服得了沈總,讓他放我離開,我對你感激不盡,”簡童眼角含笑:“簡先生,不如你現在就打個電話給沈總,問一問他,我能夠換個工作嗎?”
簡振東震驚了!
不敢相信耳朵里聽到的話……東皇是沈修瑾的?
這孽種不能換工作,是有沈修瑾在背后示意的?
簡振東到底是做生意的人,一下子就理清楚了思緒,臉色驟然大變:“孽種!你到底又怎麼得罪了沈總!”
簡童此刻已經談不上失望了,這面前的中年人,聽到她的話后,第一個反應居然是質問自己,又怎麼得罪了那男人!
她看著她的這個生父,在自己的面前這麼強硬的態度,卻在她提及沈修瑾這個名字的時候,一下子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