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苦澀綿長澀然,還有一絲難言的心動,只是雙方誰也沒有把這微乎其微的一絲心動,看進眼里,注意到心里。
他輕輕松開她,輕輕漾起笑,真的,他笑起來很好看,只是長著一張俊美的臉,平時都冷漠著對人。
大掌揉亂了她一頭的發:“好,聽你的,這一瓶不浪費,但吃掉之后,我們不吃這個牌子的‘維生素片’了,好不好?”
入夜
雙人床上,一男一女。
簡童看著身旁的男人……他是知道的吧?
知道那不是維生素片。
所以氣得拽住她就往樓上跑。
可他如果知道,為什麼最后卻妥協?
她左思右想,她想不明白,搖了搖頭,不去想了。
只是這身邊的人,讓她越發的心煩意燥。
越來越不懂他,越來越不明白。
他讓她煩躁不安,讓她又恨又……痛!她絕不承認,恨由愛起。否則,她該如何面對他,如何再面對自己?
可是這個人,卻越來越成了她的心魔……
緩緩地伸出手,夠住了床頭的水果刀,刺啦一聲,輕微的彈片聲響起,黑夜里,刀尖閃爍著寒芒,漸漸靠近了他的脖子……可她的手,顫抖的厲害。
睜大的眼睛里,眼淚在眼眶打轉,但還是顫抖著握緊水果刀,靠向熟睡的男人。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劇烈的顫抖,越是靠近,越是顫抖的厲害。
簡童,刺下去,刺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簡童,你還在猶豫什麼!
簡童,你難道忘記了是誰給你苦難?是誰讓你人不如狗?是誰將你羞辱殆盡?
簡童,快啊,刺啊!刺啊!!刺啊!!!
簡童!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啪嗒!
刀子落下,她慌亂地立刻收了起來。
又看了看熟睡的人,并沒有驚醒他。
閉上眼,右手依舊握緊了水果刀的刀柄,似要把這刀子握碎!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緊閉的雙眼里“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她控制不住淚腺,就像她控制不住舉著刀的那只手拼命地顫抖……有什麼可怕的?
反正你的身上都已經背著一條人命了?還怕多一條嗎?
為什麼刺不下去!
沒用!沒用!!沒用!!!
她眼睛里堅毅一閃即逝,又望了望身邊的人,不甘心,她不是沒有。更不是……在乎!
刀子重新懸在熟睡的男人的頭頂,簡童深呼吸,她說她不在乎,她說他死了她就可以輕松了,可她還是下不去手。顫抖著手,恨著自己的無能,手里的刀子就像是燙手的山芋,慌亂地將刀子扔的遠遠的!
她捂著臉,悶聲的哭。她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不舍。
她恨自己做不到!
刀子落地的聲音,驚醒了身邊的男人。
“怎麼了?怎麼哭了?”沈修瑾連忙坐起來,伸手過去想抱簡童,后者條件反射地揮開他的手。
揮開之后,又覺得不對,解釋起來:“做惡夢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不怕不怕,有我在。”他抱著她,又把她塞進了被單里,哄著小孩兒一樣哄著簡童,而身下的女人,竟然在這哄睡中,發出微微的鼾聲。
許是真的累了,這是她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第一次真的睡著。
男人漆黑的眸子,準確地落在墻角角落里那把水果刀上,黑眸爍了爍,垂下眼皮,關了燈,躺了下去,手將懷中女人更加攏緊。
===第一百八十九章 浮出水面===
有三件事勢在必行!
第一,當年的真相。
第二,他們需要一個孩子。
第三,森嚴的莊園里,誰有機會又有動機幫她準備一整瓶的“維生素片”。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你走吧。”沈修瑾的面前,站著一個體面的老者,和這個年紀的其他老者比起來,這個老者從穿衣到言行,更加講究一些。
這也是大戶人家里耳濡目染主人家的言行舉止,一一學會的。
老者緊擰眉心:“先生,沈家不只是我們夏家的雇主,更是我們夏家世世代代的依托,可以說,沈家的人,就是我們夏家人的恩主。
主有令,奴不敢不從。
但是臨走之前,先生是不是也該讓老奴知道您要老奴搬出莊園的原因?”
他不提這個,沈修瑾還沒有那麼氣惱,可是夏管家不依不饒。
薄唇冷笑一聲:“為什麼?夏管家難道不知道為什麼嗎?”眼底寒芒一閃即逝,“萬萬沒有想到,守備森嚴的自家后花園里,居然出了一個內鬼。
夏管家,我是不是該感謝你,你給她的只是一瓶事后避孕藥,而不是一瓶慢性毒藥?”
初聞,夏管家心里猛然一跳,潛意識里就咬死了這件事情一定是那個賤女人告狀……他就說,就說嘛,怎麼會有女人不愿意為沈家生孩子。
他就說嘛,薇茗做不到的事情,這樣一個賤人,怎麼能夠心如止水不動心?
就她高尚嗎?
現在不就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是對的嗎?
故意設套,讓他鉆進去,又去和先生告狀……這個女人的手段,當真高明!
夏管家木刻的老臉上,浮起一層憤怒。他意識到這一點,把頭低得更低。
“老奴不知道先生在說什麼。”此事,當然不能認。
沈修瑾冷冷地看著面前的老者,“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夏管家,今天就搬出莊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