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從前也有過。”
說著,看了一眼簡童。
簡童摸摸鼻子,看她做什麼?
“但這所有的計劃下,都需要你配合,‘沈夫人’。”
郗辰嚴肅的說道,重重咬字了那三個字。
簡童腦子里此刻一團亂麻,胡亂的點點頭。
她此刻還是很難以接受,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的情況。
既然做下了決定,白煜行和郗辰著手一切。
從意大利回去s市之后,幾乎沒有多做耽擱,因著沈修瑾這一次在意大利的時間呆的有些久,沈老爺子那邊似乎有些察覺,在沈修瑾一回到s市,就讓人去沈修瑾的莊園送口信:“老爺子想念少爺了,希望少爺能夠回老宅一趟。”
沈家莊園主樓的二樓上,樓梯扶手后,站著一個男人,冷著臉淡漠道:“回去告訴老爺子,近期事忙,請他老人家好好在老宅頤養天年。”
一樓老宅來的人,沒有得到好,仔細看了一眼扶梯后的男人,便識趣的離開了。
人一走,那扶梯后,一臉淡漠的男人立刻變臉,轉身急切的要求表揚:
“大姐姐,我做的好不好?”
就在他的身后,簡童靜靜站著。
“好……”她張了張嘴,就在剛才,她都差點以為,什麼失憶什麼忘記了一切,其實都是假的,都是他假裝的。
那淡淡的冷意,涼薄的口吻,不是沈修瑾本人,誰又會有如此神似?
可這想法不過瞬間,就被眼前這急切邀功討好的男人,親自打破。
沈修瑾如果真的清醒,又怎麼會是輕易示弱的男人?
這樣邀功討好的神情……簡童想象不出來,如果面前的這個男人,當真清醒著,如何也做不出此刻的表情,此刻的神態吧。
孤高的沈修瑾。
清冷的沈修瑾。
淡漠的沈修瑾。
殘酷的沈修瑾。
就是沒有可憐兮兮示弱討好邀功的沈修瑾。
她也說不上來什麼。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內心里,極力的忽視掉一絲絲的落寞和失望。
“我做的不好嗎?”衣角上,又爬上那只手來,簡童一怔,恍惚之間,回過神來,剛剛神游不知去了哪里。
“好。”
那人雙眼又亮了起來,立即把腦袋遠遠伸了過來。
“……做什麼?”看著面前黑乎乎的腦勺子,簡童有些懵。
“獎勵。煜行哥哥說,做得好,大姐姐會有獎勵。”那人猛地半揚起腦袋,露出小半張臉蛋,那俊美的容顏上,一雙烏黑的眼珠里,完完全全都是渴望。
“……”她張了張嘴,心里又有一絲失望……真的?完全都不記得了嗎?
“沒有獎勵嗎?”那人的眼神,幾乎都快哭了。
簡童咬了咬嘴唇,“有,阿修做的很好。”她懷著說不出的心情,伸出手去,在面前的黑腦勺上摸了摸。
下一刻,肩膀一重,她愕然地看著順勢把腦袋枕在她肩膀上的男人,依稀看到那張側臉上,滿滿的滿足和高興。
很純粹的高興。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這句話,堵在喉嚨口,終究,她沒有問出口。
白煜行從身后走來:“都準備好了,送阿修走。”
一輛車,從沈家宅院出來,上了高速,往崇明島去。
一路無言,車在高速路上穩穩地開著,簡童側首,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過去的男人。
她又想起從前,好的壞的,她坐牢前的,坐牢后的。
她的記憶里,這人占據了她生命的大半,每一個畫面,都有這人的身影。
但此刻,無論好的壞的,坐牢前的,坐牢后的,都只有她一個人記得,而這她半生歲月里都有著身影的這個人,他,不記得了。
安靜地放置在腿上的手掌,已經不知不覺,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握得緊得幾乎在她自己的掌心里,留下一個一個的月牙灣的指甲印。
空氣里突然沉悶了起來,她猛地把頭扭向窗外,看著飛快倒退的車外景象,心口里一塊一塊的缺失。
他,不記得了。
那些愛恨,那些糾纏,那些痛苦,真的,只變成了她自己一個人的。
隱隱的,腿上緊握的拳頭,微微的顫抖著,似乎隱忍著什麼。
車下了高速,便往郊區開去,越開越偏僻。
拐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道,兩邊樹木參天。
又開了足足四十分鐘,才看見了不遠處有座隱在樹木間的房子。
“到了。”
幾人下車,那人睡得沉沉的,白煜行彎腰,把沈修瑾從簡童的肩膀上,輕輕拉開,和郗辰一起,一左一右,架著那人的肩膀,走進了莊園里。
郗辰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沈二沈三早一步抵達了這里。
此刻,這沉寂的莊園,終于有了人氣。
安置好一切,又吩咐了沈二和沈三留下,照看好沈修瑾。
簡童和白煜行,郗辰兩人,連夜趕回s市。
白煜行和郗辰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
s市的沈氏,不能沒有人坐鎮,否則,必然引起懷疑。
沈修瑾他,只是“休假”了而已。
簡童依舊還要顧及簡氏上下。
不只是簡氏,還有簡家。
一切都很好。
沈二來過電話,電話里提及了那人在醒來之后,鬧著要他的大姐姐。
他和沈三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那人給哄住了。
至于怎麼哄的,便沒有細說。
但那人果真被哄得不再鬧了,安安靜靜地呆在了崇明島上,那處安靜的莊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