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的抬手,擦著臉上的水,又胡亂的匆匆沖完澡,赤著腳走出去。
哐啷~
重重一聲響動,驚動了客廳里的人。
“童童,童童,你怎麼了!”那人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進來,“砰”的一聲,她來不及回話,門便被一股怪力踹開。
簡童扶著腰,呆滯了幾秒,突然臉色劇紅,手忙腳亂去找身邊能夠遮掩自己身體的東西,觸手可及處卻沒有任何可以遮掩的東西。
只能緊緊環住自己,赤紅著臉,氣急敗壞沖著門口那人吼:“誰叫你進來的!”
“我、我……”
那人還傻愣愣的呆在門口,看傻了眼前這一幕。
簡童惱羞成怒:“還不趕快出去!”
那人卻一臉堅定地看著她,振振有詞的說教:
“童童明明摔倒了,阿修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夠丟下童童不管。煜行哥哥說,這叫見義勇為。”
簡童此刻,算是把白煜行給恨上了,你白煜行還兼職當起來啟蒙老師?
卻漲紅著臉:“沈修瑾,你趕緊給我出去!”她緊緊環抱著自己,又努力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瞪著門口那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她現在估計已經把那人千刀萬剮了。
那人堅定地搖搖頭:“阿修不能這麼做。”
一邊說著,一邊向著簡童走了過去。
在簡童怒目相視下,那人已經走到她面前。
突然的身子一輕,再回神的時候,那人已經一把將她抱住:“童童,不能著涼,阿修抱你去臥室。”
她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對著這張臉,和這張臉上,天真單純的神情,她想要罵卻找不到詞。
這人俊美無匹的臉上,她看了又看,卻看不到任何其他目的。
那樣的單純,只是想為她好。
如此單純得磊落的神情下,她硬生生把嘴里的話,咽了回去。
直到被安置在臥室的大床上,那人抓起被子,就把她緊緊裹住,只露出了腦袋在外面,電吹風的聲音輕輕響起:“每次洗完澡,沈二都是這麼幫阿修的,沈二說,濕著頭發睡覺,腦袋會疼的,阿修也幫童童吹頭發。”
過去也有過的這一幕,她想起來這人也曾為她這樣吹過頭發,她下意識地避開:“我不需要。”
簡童冷冷的說道。
下一刻,整個人便不能夠動彈了,那人坐在她身后,雙手雙腳的箍住她,“童童,你別亂動啊,不吹頭發就睡覺,不是乖孩子,沈二說,要吹頭發才能夠睡覺,不能做壞孩子。”
“童童,你怎麼又亂動了。”
“哎呀,童童,馬上就好了。”
“童童最乖了。”
頭發吹干,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的頭發又及腰的長,而她卻不老實的一直暗自和身后那人較勁,那人能夠順順利利把頭發吹干,已經是十足難得的事情了。
這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里,她躲,他的四肢就纏了上來,她想要罵,那人充耳不聞,時不時地叫上兩句。
陸陸續續的,這吹頭發的過程中,身后那人時不時說著“童童這什麼童童那什麼”,簡童覺得腦仁兒又開始疼了,最終卻埋頭無聲嘆息一聲。
她不斷和自己說:別欺負小孩子。欺負小孩子算什麼。
吹風機的聲音靜了下去,她呼出胸口一股濁氣,這艱難的過程總算是結束了。
于是冷冷道:“沈修瑾,頭發吹也吹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若論力氣,男人的力氣天生勝過女人,何況她發著熱,手軟腳軟渾身都軟綿綿。
和這人斗力氣,那簡直就是白費力氣,她也算是想的清楚明白,最后還是讓著這人,把她一頭長發吹干。
又冷聲說:“你該回到客廳睡覺去了。”言下之意,是說“你可以滾了嗎”。
那人當真是個傻子,聽不出她話中的驅趕,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行不行,醫生爺爺說,童童高燒,家屬要多注意和陪伴,發現晚了,就會很危險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她淡淡開口,掃了他一眼,即使一定要有個人陪伴,那人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卻絕不可能是他:“不然明天送你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那人傻了傻,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錯,那雙狹長的鳳眼里,一絲戾氣一閃即逝,她凝眸再看過去的時候,那人眼中除卻失望和小心翼翼,再沒有其他。
她垂眸,心道……病糊涂了。
“童童……就算你明天要把阿修送走,阿修今晚也要守在童童身邊。阿修答應過醫生爺爺,今晚要照顧好童童。”
那人說著,突然負氣地下床穿鞋離開她的臥室。
目送那道背影,簡童被他這一舉動弄得莫名不解。
說著要守在她身邊,轉身他人卻走了?
手掌,悄悄的在床單上,抓了抓。
眼底,低沉的諷刺,一閃而過。
許是她自己也沒有察覺,這一刻內心深處的不滿。
“騙子。”她低聲,蒼白的唇瓣,無意識吐出兩個字……拿起睡衣穿上。
臥室的房門,突然的打開,她抬眼去看,那人繃著一張俊美的臉,手里抱著被子,去而復返。
再次進到臥室的時候,一言不發地就把懷中抱著的被子,望她床榻邊的地板上一丟,自己沉默地整理起被子來。
“你……做什麼?”她看得更加莫名不解,還是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