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心寒。
這些年,都是她哥管她借錢借東西,你說有一樣算一樣她說過一個不字嗎?
現在恨她?
“鵬飛啊,姑不怕你恨。我怕你恨什麼?將來我也不用你給我養老,更加不可能求著你幫我生活,不行咱們就斷親不走動不來往,但話我今兒是一定要說,你媽嘴里就沒句實話,她挑撥是非!當我的面去罵你爺爺奶奶,那應該?你們家沒錢的時候,一家三口騎車回郊外又是吃又是拿,你這孩子的眼睛是瞎了嗎?這你不知道?”
李鵬飛記得當年總回郊外的事,但。
他以為就是回爺爺奶奶家看望爺爺奶奶而已,家里條件好不好他不清楚!
那些錢又沒讓他管,他除了去玩就是去玩,腦子里根本不裝這些東西。
張蘭想要伸手去扯李慶香的衣袖:“慶香,別說了……”
“我不說好使嗎?你這些年信口開河,我今天不糾正你,你以后還是這個樣兒!嫂子你這是怎麼了?活不起了?活不起就不活,你禍害孩子干什麼?當年老二那成績你就偏說她不如她姐,硬把李妍逼退學了,返身回家就去騙了爸媽五百塊錢!”李慶香去看侄子,一字一句道:“你爺奶心疼你姐,你媽說家里沒錢不想讓你姐讀了,你爺你奶就給你媽拿了五百塊錢,隨后你媽就讓你姐退學,這錢估計也都給你花了!你是得益者,鵬飛姑姑就問問你,你二姐問你的話哪句不對?家里資源都向你傾斜,你媽生了病為什麼不是你和京京照顧?好吃好穿好書你們都有,你二姐有什麼?”
“慶香你先回去。”李大剛抿唇。
眼見著那兩家就要回來人了,叫人聽到他這個臉是徹底不能要了。
李慶香來勁兒,繼續質問李鵬飛:“你二姐說的話怎麼就惹你,讓你把她打的一個人樣兒都沒有?先不說弟弟能不能對姐姐動手,咱們就說,你轉戶口讀書你大姐讀大專,你倆為什麼不能照顧你媽?覺得累?”
李鵬飛用袖子去狠狠擦臉。
男人哭起來和女孩兒不一樣,他不愿意讓別人看到臉上的眼淚,這東西丟人。
“你也知道照顧人累,也知道該盡責的時候難,可你怎麼忘了呀,你李鵬飛是這個家的兒子,這才剛剛開了個頭,以后父母養老全部都指靠著你!你爸媽就算躺在床上不能動,在床上拉屎撒尿這些都是你和你姐的責任,和李妍沒關系懂嗎?”
“我媽也生了她!”李鵬飛喊。
難道李妍不是這家的人?
“就生了呀,生下來就扔給你爺你奶去養,好不容易初中給接回家,這不高二又給攆走了!你二姐不管家里的人和事,你挑不出來任何的理,知不知道?你是個男孩子,以后別只長打人的心眼,那拳頭揮一揮是輕松了,你算什麼?畜生才能干出來這些事,要不等你將來搞對象的時候,姑替你宣傳宣傳,我們家李鵬飛把他姐打得半死,你看看哪家的丫頭敢嫁到你家來?”
張蘭:“……”
不敢吭聲。
再說,現在的身體,經不起折騰。
之前打那一架她就沒占太多的便宜,慶香現在人在氣頭,估計能一拳打死她!
扔下這些話,李慶香哼了兩聲,拎著布口袋走了。
家里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
張蘭沒有聲音,李鵬飛也沒有聲音,偶爾能聽到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響。
李大剛覺得屋子里異常悶熱,將窗子都推了開。
站在窗口,背對著小兒子,問:“你打你二姐了?”
別的事情就算了,他不喜歡李妍一丁點都不喜歡的那種,可這不代表鵬飛就能對姐姐動手。說到底那是親姐,一個母親肚皮里爬出來的姐弟,他是父親打就打了,鵬飛這叫什麼?
他覺得慶香說得沒錯,該教訓的事情不能大事化小。
“他都這樣了……”
“張蘭你是不是不想過了?不想過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成天惹是生非,你撒那些謊干什麼?有癮啊!”李大剛突然加大音量。
越是窮越是有事情,沒完沒了。
他每天都像老黃牛一樣的死命干活,就這樣她還不滿足?
張蘭訕訕道:“這不是心里不痛快嘛,過去老二最聽話現在成天和我起刺……”
“沒有的事你講她干什麼?”李大剛還想繼續吼,但對上兒子的后腦勺,他不想將妻子數落得什麼都不是。
在家里,張蘭如果一點地位都沒有,那將來她怎麼過?
對李鵬飛道:“等你好了,滾去給你二姐道歉,這把你能的,你除了能打丫頭還能干什麼?”
李鵬飛哭了。
他怎麼知道是這樣的?
他也不明白,他媽為什麼要講沒有影子的話,編瞎話有癮嗎?
咣當一聲摔門,李大剛出去了,張蘭也緊跟著躲到了廚房,她怕鵬飛會問她為什麼撒謊,她害怕。
李大剛這頭騎車去了時尚,他也不知道李妍在哪個攤位賣貨,也從來沒有來過。
停好自行車,在外頭站了能有大半個小時。
還是那句話,他認為做父母的不該對兒女低頭,也沒有這樣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