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對紅色有特殊的情結,有任何的好事都得沾個紅帶個紅,李妍手上也沒大哥大,她只能想到什麼馬上開車再去跑。
橫幅要有,可這個時間……當不當正不正。
明天哪些領導會出現她也沒有收到名單,人數更加不確定,什麼都是瞎子摸象,看著走唄。
桌子椅子還有講話的話筒。
天眼見著一點一點黑下來,李妍這頭急得渾身直冒汗。
時間不夠用!
天一黑,影響她辦事啊。
你說這種比較正式的場合,李響就扔給她了,扔給她一個人來辦。一個是敢給,一個是敢接。
公司,何建軍剛從外頭回來,拿賬到李妍這里找她過個手,結果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人。
“小劉,李妍呢?”
小劉壓低聲音:“……大老板說明天要做交接儀式就讓她去了,估計忙翻了。”
忙不忙的,大家能躲就躲,這些活你干好了那是應該,干不好就得挨訓。
大老板本身精神就有潔癖,想把他伺候高興了可太難了,李妍那種屬于不怕苦不怕累遇到困難往頭上跳的,他們可比不得。
大家本質看法相同,李妍被看重那是人家應該得的。
叫他們圍著老板身前身后打轉,換取現在的看重?他們才不愿意。
給多少錢也不愿意。
打工人就求個到點早些回家吃飯,到點就睡覺,犯不上為了老板犧牲奉獻,不值得。
何建軍點點頭。
李妍不在,就得他多辛苦,因為沒有人幫忙了呀。
晚上九點鐘,李妍在店里和師傅磨嘴皮子,就是明天交接儀式要用的橫幅以及彩色氣球。
師傅指指手表:“這都幾點了?真不行。”
“別啊……”
李妍一同輸出,她這嘴都趕上機關槍了,把人師傅說得直迷糊。當然了這件事情的核心關鍵是……錢。
提出來一個滿意的價錢,哪怕就是熬夜,人家也愿意做你這活。
師傅聽到一個滿意的數字,說:“做是能做,可明天我不能給你送。”
李妍咬咬牙:“行,但是早上五點我就要。”
師傅:“……”
“行行行。”
從店里離開,李妍又折騰去安排桌椅,之前是打過招呼但還是得確定一下,時間不能晚啊。
晚了場面就難看了,還有今兒必須拍板就定,不然明天一早她找誰去?
硬逼著人家把桌子椅子裝車,甚至桌子椅子她都一一親自檢查過,又去李慶香家找姑姑幫忙。
桌椅有了,但不好看!
領導坐的桌椅怎麼樣也得有個罩面,好看的罩面,得一眼看過去至少瞧著大氣喜慶吧?
把人領導請過來,場面得做足了。
李慶香不是在秋衣廠工作嘛,她有朋友在工廠就是做這些的,連夜帶著侄女求到朋友家,這是好說歹說愣干!沒有布料的情況下,愣找愣做。
朋友一邊踩著縫紉機一邊調侃李慶香:“你這侄女可能干。”
李妍又開車出去忙別的了,這頭只能李慶香幫忙盯著。
李慶香曉得李妍不是沒有辦法,絕不會麻煩自己,硬著頭皮賣友情唄,不然還能咋整?
“給人打工,老板不好侍候還能怎麼辦?賺的都是辛苦錢。”
朋友大聲說:“辛苦錢?我瞧著可不是,她那小車開著,這車得多少錢啊?礦長過得都沒有她好,是你哪個哥家的孩子?”
李慶香道:“在鋼城打工的那個哥。”
“你哥這基因挺不錯啊,生得出來這麼機靈的孩子,我老婆婆會替人看相,我瞧著她一臉有福氣的樣子。”
主要就是那雙眼。
眼睛主打一個貴氣。
李慶香沒太把這話放在心上,正常大家來往互相夸夸彼此的孩子,這都是常事。
“搞對象了嗎?”
“不愿意搞,說自己年輕著呢,這把她奶奶都急壞了。”
朋友手上忙著穿線,腳上踩著踏板,針眼一排一排下來,她笑:“有本事的小姑娘是不用急,放心吧,面相都寫著呢。”
李慶香也是個急性子,這活其實研究研究自己也能做,之前瞧著李妍急成那樣,干脆自己也拿了一部分回家去縫。
這年頭,誰家都有縫紉機,這是干活的標配呀。
李妍又折騰找做胸前標簽的店鋪,因為來得太晚根本沒有成品,半成品是有,她靈機一動,就買了半成品回來。不行自己用金色的筆添上兩筆不就好了,她不會寫毛筆字,可她爺會啊。
這車輪胎就差跑得冒火星子了,又開車回郊區。
李爺爺大晚上披著衣服,坐在里屋之前給李妍做的那張桌子上一筆一劃寫著。
“行不行?”老頭兒還挺認真。
聽說是給大領導別胸前的,對自己要求就更高了。
“挺好。”李妍一臉感慨:“我爺救我命了,不然明天我就慘了!”
李奶奶見這大冬天的,你說孫女愣是跑得后背都潮了,心疼得緊。
“吃飯沒啊?”
“吃了吃了。”李妍撒謊。
這個時間說沒吃她奶還得折騰起來給她做。
舍不得。
“真吃了?”李奶奶懷疑。
不管吃沒吃,她還是爬起來燒了大灶,給李妍熱了點飯吃,拌在一起硬逼著孫女吃了。
“你這小體格子就算多吃一頓也撐不到,快吃。”
李妍麻溜拿著筷子扒飯,她能不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