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大剛不讓。
早上伺候那父子倆上班走人,張蘭抱著洗衣盆開始洗衣服。
一邊洗一邊罵:“我是倒了血霉才嫁進你們老李家,辦啥事都不行事事都指望著我,完了還天天拉我后腿。”
李大剛走的時候警告她,敢再去登人家的大門就要打斷她的腿。
聽聽,什麼玩意吧。
“鵬飛是不是你兒子?要那個臉皮有什麼用?找個條件好的兒媳才是真。”
啥都是假,只有社會地位和金錢是真!
罵罵咧咧,又開始轉頭罵李京京:“這個小犢子,結了婚就沒影子了她,咋地父母是短了她吃還是短了她喝?”
主要是……想大女兒了。
你說控制不住地想,這算不算是犯賤?
自己一手一腳帶大,疼了那麼多年的孩子,怎麼可能因為一兩件事就對她心中生恨。
不曉得李京京過得怎麼樣,不曉得她婆家對孩子好不好,不曉得有沒有懷孕。
反正,就沒一件事能讓她高興起來。
洗好衣服全部掛好,拿著布袋子直接上班。
中午午飯時間,張蘭騎車去了李京京的銀行。
“沒事你來干什麼?”李京京拉著臉,不太高興。
她媽穿得就跟要飯的人似的,太丟人了。
頭發絲劈叉亂糟糟,明明年紀也不大可穿的衣服不太合身,糟踐的跟她奶似的。
這就是個農村婦女。
正說話呢,同事準備出去辦事,打了聲招呼:“家里人?”
“我是她媽媽。”張蘭一臉客氣。
“阿姨好。”
“好好好,我們京京沒給你添麻煩吧?平時你多照顧照顧她,阿姨謝謝你了。”張蘭前所未有的客氣。
同事笑說:“互相照顧吧,那阿姨你們聊著,我先出去辦事。”
張蘭等人走了還一臉感慨:“這孩子長得也好,語氣也好。”
難怪人家能進銀行,瞧瞧這通身的氣派,嘖嘖嘖。
好單位走出來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
李京京一臉嫌惡;“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干什麼?一樣的崗位我用她照顧?媽,你干什麼見到個人就點頭哈腰的?”
也不是誰家奴才,干嘛一臉奴才相?
瞧不慣母親這副上趕子的樣子,丟人!
張蘭惡狠狠瞪大閨女:“我見誰點頭哈腰了?人姑娘跟我客客氣氣說話,我客氣點怎麼了?李京京我看你就是上了兩天好班,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跟誰倆甩臉子呢?我來看你,還看錯了?”她憋了一肚子氣。
看得明白李京京臉上的嫌棄,又憋氣又窩火。
但是吧,張蘭也知道自己給京京丟人了。
誰不想出個門就跟李慶香似的,可她有那個條件嗎?
李京京嘟囔:“出門你就不能梳梳頭發?不能把衣服好好打理打理,沒有好衣服咱不能干干凈凈板板正正?”
“我倒是想!我有這個條件嗎?家里要啥沒有啥,有個房有點積蓄也不至于叫人瞧不起……”張蘭嘰歪。
老大要是跟她這個態度,那就別怪她鬧了!
李京京瞧得出來母親氣得不輕,壓下不耐煩。
她知道再惹她媽,她媽就會鬧,在單位門口鬧起來,丟人的是她!
一萬零一次后悔,為什麼要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父母成天只會拖后腿。
她要是生在姑姑家里,都不至于今天這樣被動。
她能找個條件相當的好男人結婚,可以花錢使使路子往上爬,她哪里照別人差了?
就銀行里這點事情,她都行!
銀行拓展了新部門貸款部,李京京就想過去試試,柜臺那工作就是死的一輩子也沒有發展,可領導不批。
別的同事缺心眼,認為貸款部門早晚得黃,但李京京不這樣認為。
問張蘭:“你又怎麼了?”
張蘭抱怨:“……你說不就是個法院的,還沒干人家那麼牛逼的位置呢,媽也就是個破醫生連個房都分不上,張狂什麼?你弟弟哪里差了?”
李京京聽了只想冷笑。
哪里差?
李京京:“你的兒子在法院工作,找個臭工人,你愿意嗎?”
張蘭好大不愿意:“怎麼就是臭工人了?京京你說話也得注意點分寸,埋汰誰呢?鋼城還不是誰都能當工人呢,不就進個銀行這把你狂的,你還沒當上行長呢。”
李京京打斷她媽:“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趕緊回去,我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扯閑篇。”
“你忙什麼呢?都多久沒回家看看了……”媽,有點想你了。
但是這話,張蘭說不出口。
鬧也好,吵也罷,總得看到人吧?
這人影子都抓不到,她那心啊就跟有東西抓癢癢似的,鬧心。
看到人了,這心就消停不鬧了。
“我都結婚了,你總找我干什麼?有事你就找鵬飛,媽,我都是潑出去的水了,有事沒事你找來找我兩趟,我嫁給了姓鄭的人,我就得圍著婆家打轉。”
姓李姓鄭的事情,她都不想管。
愛咋咋地,跟她有幾毛錢關系。
李京京對婆婆不滿,對娘家媽也很不滿,現在只對升職感興趣,只想找到一條快捷路徑爬上去,多賺點錢。
手里有錢才是真,其他一概都是虛的。
“你嫁出去就不姓李了?你婆婆這麼告訴你的?你等我找她去!”張蘭認為,一定是大女兒的婆婆在背后使心眼子,不讓老大和他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