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后續還能更好。
同事聽了這話,也不好深勸。
既然決定都決定了,那就只能祝福。
李鵬飛收拾好自己的工作箱,該帶走的帶走,該不要的不要。
他人一走,車間幾個穿著勞動服的同事閑說話:“瞎折騰,還去新廠?現在礦都挖得差不多了……”
早些年,鋼城的工人全國調動,你看現在還調嗎?
技術技術都給了那些地方,人才人才也給輸送了出去,能挖的東西是有限的,舊廠干了這麼些年都沒說效益能跟人家一線二線去比,還認為新礦能比這邊好?
“不過他家里確實不怎麼樣,攤上這種媽,沒想到還有這種姐!”
換成自己,想想老婆把綠帽子都帶到家了,能忍嗎?
“不對啊,我聽說他姐是李妍,李妍知道吧?”
“知道知道,挺厲害的那個女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爬得那麼快……”
出身不好的姑娘,比比皆是。
也沒見所有人都能厲害成李妍這樣,太厲害了成了典型,這里頭你到底是靠自己還是靠什麼,就無人得知了。
不然呢?
所有人都不如你?
就你聰明?
“靠男人唄。”幾個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哄堂大笑。
“不是,那都是亂傳的,何建軍是我表姐夫,說是那姑娘確實有兩把刷子,不過命挺不好,搞了個出身特別好的對象,出了車禍現在走都走不了……”
“那就是了,別說不能走就是全身癱瘓,也會有人愿意跟!”
郊區醫院-
李響去做檢查,隋竟波一大早就過來了,百般無聊開始折騰。
“這燈不太亮,再說我覺得離病床比較遠,他晚上總習慣辦個公啊看個書,對眼睛不好。”
隋竟波使喚徐青:“你去裝個管燈。”
徐青:“……”
徐青也挺靈的,可就是對這個線路問題……一個頭兩個大。
她本身就怕電,又弄不明白,一時之間滿頭是汗還不停被隋竟波數落。
“就這點玩意整不明白,人比豬笨!”隋竟波推開徐青,她決定親自上。
不就弄個燈,能有多難?
隋竟波站在椅子上折騰半天,折騰的汗如雨下,手疼胳膊疼,完了還不好意思下來。
大話都講出去了,現在說她做不到?
這個破東西,就故意找她麻煩!
咬著牙,很想一拳頭把燈砸碎!
一邊又埋怨自己,好好的非要給李響弄個燈,現在把自己給裝進去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越想越氣,越氣越急,越急越想發飆。
“大姐。”徐青見李妍進門,趕緊叫救兵。
“阿姨,你下來吧,我弄!”李妍見隋竟波掛在椅子上,就曉得出問題了。
隋竟波沒好氣,黑著臉下了椅子。
“你會裝燈嗎?會接線嗎?讓我下來,你能干嗎?”
李妍也只是笑笑,等隋竟波徹底離開原位,她一腳踩著椅子直接站了上去。
李妍是苦出身。
苦出身就意味著,難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得自己想辦法,什麼東西都得學。
拿著絕緣膠布往接好的電線上那樣輕輕一纏,輕輕一扯。管燈固定在天棚上,拍拍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徐青一臉崇拜:“大姐什麼活都會干,我太笨了!”
徐青認為,李妍就是她的偶像。
大院里走出來的偶像。
大家一樣出身不好,一樣當過保姆,你瞧瞧她大姐!
什麼活,人家眼睛一轉就會弄,她就干學不會!
“其實挺簡單,要不學學?”李妍看看那椅子,問了問徐青。
徐青擺手:“電路我學不明白。”
“不用學,簡單記一記就行。”
李妍讓徐青搬個椅子過來,兩個人并排踩在椅子上,她又重新將燈弄了下來。
反正就是費工夫,倒也不算累,徐青有心想學,她也是真心想教。
什麼叫換燈女人干不了?
沒有任何活是女人干不了的,就看想不想學。
李妍把燈取下來,叫徐青認真看。
“接線很簡單,你看里面有兩條不一樣顏色的線對吧?燈管上也有兩條,藍的接藍的,紅的配紅的……”
隋竟波:“……”
一個破燈,會接能有什麼了不起,還特意學!
找個人來家里,不就給裝了!
沒好氣翻白眼。
但實話實說,她覺得李妍這人吧……還是挺靈。
是她見過的女孩子當中,數一數二靈的。
徐青認真看認真學,真的學了覺得好像也不難。
之前不會就是沒人教,她笑笑說:“初中我都沒念完,原來也不耽誤干這些。”
“是不耽誤,多學一點多一門手藝。”李妍輕聲道。
護工陪著李響檢查身體回來,李響現在勉強可以坐在輪椅上,坐的時間不能太久。
當時車禍,他傷的太重了。
兩人就在門口欣賞李妍教學,等教學結束完畢,兩人才進門。
“回來啦。”隋竟波見繼子那眼神一直在李妍身上打轉,心里翻了個白眼。
就圖她會接電線?
李妍自己都說,初中沒畢業都能學會,這有什麼可高看一眼的?
會比李響燒制陶瓷還難嗎?
李響被男護工搬到床上,秦蘭媽媽打掃衛生間呢,有股味道從里頭傳了出來。隋竟波聞到這味兒,立即一臉嫌棄:“這醫院就是設施都舊了,這都什麼味兒,樓下上廁所的味兒都能返上來。”
李妍進衛生間準備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