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能叫人？當畜生都比你們強，這孩子姓什麼？你們就不管不顧，這才多大就不讓念書了？”

　　李爺爺嘴笨講不出來啥，李奶奶把人轟了。

　　馮曉晴舅舅第二次登門，正好趕上李大強在家。李大強知道父母被罵，在張彥平那請了好幾天假，就為了堵這人！

　　欺負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

　　當他爹媽沒兒沒女，沒人給撐腰？

　　曉晴舅舅一進門，兩人就打了照面，李大強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喊破天，也沒有重孫子送過來養的事情。

　　“孩子他媽死了？孩子他爸死了？你找到這里干什麼？”李大強說著話，去倉房就拿鐵鍬。

　　敢欺負他爹媽？

　　馮曉晴舅舅是想說點難聽的，那他不窩火嗎？

　　養大馮曉晴還不夠，還得給馮曉晴養兒子是吧？

　　老頭老太太確實好欺負，他也就順勢說點難聽的，結果遇上人兒子擱家，李大強好一通把他攆！

　　鞋都跑掉了。

　　不跑不行啊，那人瞧著就腦子不好使，萬一自己被打了，上哪說理去？

　　再說這事兒，本就是不合理。按說應該找李鵬飛媽媽去說這事，可他實在不愿意接觸張蘭。

　　孩子推來推去，沒人肯接管。

　　李慶香家-

　　張蘭登門。

　　這不聽林慧跟李鵬飛說話，就摸到了小姑子家的住址，就是一開始崔健分的那房。

　　家里挺普通的，也沒什麼裝潢，東西擺得還挺滿。張小芳爺爺歲數大已經起不來床了，張彥平一力承擔贍養父母的義務，不讓姐姐們來回跑，當然姐姐那頭都是給郵錢郵東西。

　　家里有個老人起不來床，這味道肯定多少得有點。

　　張蘭進了門，四處看看。

　　這是過好了，瞧著該有的東西都有了。

　　“奶奶你好。”李妥妥見到陌生人，首先打了招呼。

　　開門的李慶香聽到孩子的聲音，立即把孩子推回房間。

　　李妥妥：“……”

　　李慶香帶上門，這才回過神。

　　嚇死她了！

　　妥妥吧，喜歡來她家里，今天過來是接外孫子去李妍那。李妍也喜歡小孩，每年都會接小芳的兒子過去玩，兩家走動得比較好嘛。

　　張蘭想了想剛剛看見的那個小孩兒。

　　長得真漂亮啊。

　　就是模樣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你怎麼找來的？”李慶香問張蘭。

　　張蘭進了屋，拿出自帶的紙筆，在上面寫字。

　　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李慶香做個說客，去勸勸李鵬飛，讓鵬飛把李天昊養在身邊。

　　李慶香：“……”

　　張蘭寫完字，一臉哀求看向李慶香。

　　李慶香嘆口氣：“我勸不了。”

　　怎麼勸？

　　她沒能力去插手管別人家的事情！

　　張蘭急急去抓李慶香的手，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

　　這也是你的侄孫啊！

　　李慶香嘆氣：“鵬飛跟林慧過得挺好吧？林慧人不愿意給養小孩，她一早就說明白了。再說鵬飛要是能管，他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孩子逃學也好，不聽話也罷，這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沒攤上好爹媽。

　　自己也不是個爭氣的小孩兒。

　　說起李天昊，李慶香就想起了李奶奶同村何丹的那個孩子。

　　爹媽也是過得亂糟糟的，成天干架，但孩子特別懂事特別聰明。就靈的呀，讓你瞠目結舌。

　　成天就捧著書看。

　　那就是來報恩的孩子，李天昊這種……純粹就是來報仇的。

　　想也知道，他爸都是好幾十歲才看明白了生活，大好青春都耽誤了。

這孩子你能指望他突然間就清醒，力爭上游？熬到幾十歲，大好人生過去一半，就算清醒了，這日子也就定型了。

　　張蘭哭。

　　這是她親孫子啊。

　　李慶香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就鵬飛這一家子，不是林慧，她都懶得走動！

　　張蘭尋到了家門，每天晚上七點鐘按時登門。

　　一連來了六七天。

　　李慶香實在是疲于應付，干脆找了林慧。

　　李鵬飛知道以后好一通把張蘭訓。

　　“你到底想干什麼？我說了，你要是能養，你就帶著他走！”

　　張蘭一聽兒子的話，從炕上下地，一個嘴巴扇了過去。

　　一巴掌，也直接把李鵬飛的心打得更狠了。

　　將母親掃地出門，這回林慧怎麼勸他都不肯聽。

　　張蘭又回了鐵西，還是回到了過去的那套房子。只是鄰居們好些都走了，熟悉的沒剩幾戶。

　　她是鐵了心要養李天昊，又去學校各種找人，算是又把李天昊安頓回去了，留級了一年。

　　午后陽光挺好，一樓大媽拿著報紙上樓。

　　“這是你家老二吧？現在都這麼出息了。”大媽一臉感慨。

　　歲月催人老啊。

　　當時的小孩現在長這樣了，她都快記不清李妍的模樣了。

　　好像一切就是前幾天發生過似的。

　　張蘭家里沒有一張李妍的照片，李天昊各種折騰都給弄丟了。

　　背地里她將報紙上李妍的照片剪了下來，貼在影集里。就想自己能養出來李妍，那就能養出來李天昊！

　　李妍那麼聰明能干，她孫子肯定也不能差。

　　但。

　　李天昊這孩子，不服管教。

　　外頭玩野了，哪有可能回學校好好讀書。依舊三天兩頭逃學，晚上也不回家，張蘭還連續丟了好多次錢，李妍那頭不是按月給生活費嗎？這孩子精在了這個事情上，他曉得他奶幾號會有錢，趁著他奶睡著，直接把錢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