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麻煩查一下韓月的病房。”他身旁的那個女生走上前,隔絕了前臺護士的視線,笑著問。
“請問是病人的什麼人?”
“家屬。”
“哦,稍等。”
“423病房。”
“謝謝。”
兩人在探訪名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個清秀的‘南希’,和一個龍飛鳳舞的‘沈西京’。
南希走到423病房門口,正好有個電話,笑著對他說:“你進去看看阿姨,我先去接電話。”
說完,她走了。
沈西京打開門的時候眼神淡了些,仿佛不太想進去,但看到病床上毫無人樣的韓月,還是走了進去。
按理說,洗胃后需要挺久才能蘇醒,而她很快醒了,可能是剛吃下安眠藥就被人發現送醫院,所以沒什麼副作用。
沈西京長腿勾過椅子,懶洋洋地坐下,掀眸睨著她,“好點了?”
韓月看到他,反應平平,低頭神經質地輕喃:“怎麼又沒死,為什麼要救我,你跟那個男人一樣惡心,誰讓你救我,誰讓你救我的!”
說到最后,她瘋了似的拔下手上的針頭,猛的扎進自己的脖頸。
下一刻,一只骨骼清晰的手指捏住了她的手臂。
韓月厭惡地看向他,瘋狂地掙扎,倏地在他臉頰劃下一道血痕,“你給我滾,你不是我兒子,你是那個男人的賤種!”
沈西京任由她罵,神色冷淡,仿佛習以為常就是不肯松手。
這時,打完電話進來的南希見狀,連忙找了護士過來給韓月打鎮定劑。
打完鎮定劑的韓月,才漸漸平靜地閉上了眼。
兩人走出病房,南希看著他的臉,遞過去一個紙巾,“你臉上流血了,擦一擦吧?”
沈西京直接用拇指抹掉臉上傷口的血珠,仿佛不屑地舔唇低笑:“煙有嗎?”
南希從包里掏出煙,遞給他一支,“要打火機嗎?”
沈西京沒回答,他接過煙,從口袋撈出打火機點燃攏火,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嗓音壓得特低磁,“以后別打電話告訴她的近況了。”
“怎麼,你不管她了?”南希有一瞬的慌張,不過轉瞬即逝地笑,“你不會不管阿姨,阿京,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沈先生是我的資助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撣了撣手里的煙,眉梢自帶桀驁。
南希心中一動,輕緩靠近,故意俯低身,向他露出胸前的溝壑:“你以前說我身上的香水好聞,我今天特意噴了,聞的出來嗎?”
在她靠向他懷里的時候,沈西京夾著煙抬手,虎口摁著她的肩膀制止,眉梢輕揚:“自重一點。”
南希一怔,換做以前他根本不會這麼抗拒,她忽而一笑:“怎麼,交女朋友了這麼潔身自好?”
沈西京沒回答,扔了還剩一半的煙,沒什麼情緒的走了。
……
江姚回校那天,手機才充了電開機,發現手機里有十幾通未接電話,基本上是沈西京的。
還有他的微信消息,她沒看,也沒回。
她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逐漸平復下心情,這段時間除了想念奶奶,她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奶奶一定不希望看到她這樣頹廢的過日子,她即使在天上,也一定是希望看到她前程似錦的未來。
這是她的遺愿。
她現在唯一該想的不是虛無縹緲、內耗猜忌的愛情,而是學習、前途和未來。
所以,她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這段時間,她沒有去回沈西京的任何消息,他也沒再來找她。
她知道他一向心高氣傲,對他來說打十幾通電話,發幾條微信就是他放下身架和自尊了。
江姚也沒有主動去找他,日子仿佛回到了沒交往的時候,更多的是她一個人去圖書館看書學習。
只是,他們相處在同一個學校,偶然碰到也是難免的情況。
江姚抱著書去圖書館的路上,撞見了他,沈西京穿著一身黑色機車夾克,單手抄著兜,嘴角閑散含笑,和幾個同學插科打諢。
還是她印象中不可一世的他,從不會為一個女生折腰,沒有她,他可以活得更自由。
這個事實,她早就該明白了。
這時,她忽而撞上了漆黑深邃的眼睛,江姚沒有避開,更沒有逃走,她安靜地回看著他。
明明才幾日不見,卻恍若隔世。
沈西京和同學說了一句后,邁著長腿,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江姚握著書的手,稍緊了緊,不過很快松開了。
“怎麼,終于肯和男朋友說話了?”他意味深長地抬眼看她,一副找她算賬的混賬模樣。
“嗯,我們該好好談談了。”她很輕很緩地沖著他說,風揚起她的長發,顯得格外溫柔。
沈西京一怔,隨即恢復那股散漫勁兒,眉骨輕挑,“行,想談什麼隨便談。”
一副爺有的是時間陪你談,不談完別想走的流氓架勢。
江姚指尖沉重陷入手心,尖銳的刺痛襲來,她才找到自己努力不發顫的聲音:“沈西京,你因為女生的一個電話就拋下我時,一定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難堪,即使是我先向你表白的,但我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隨便你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
沈西京的眼神淡了幾分,眉梢下沉,一股翻滾濃重的情緒涌上心臟,嗓音嘶啞:“我沒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