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因為我以前就是生活在這一帶,所以很懷念,我是沈先生的愛人,他出資替我買下了。”唐眠說得冠冕堂皇。
可徐曉煙心里賊精,沈忠廉分明是看不上江姚,才想給錢讓她去留學,只不過雙方都沒有當場說破罷了。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徐曉煙不得不好聲好氣地招呼她進來坐,“我剛剛給兒子喂完奶,哄他睡覺,你就來了,真是來得巧,喝什麼?”
“坐月子是很辛苦的。”唐眠溫柔地笑,“水就可以。”
徐曉煙給她倒了杯水,知道她這種富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笑問:“是合同還有什麼問題嗎?”
“合同沒有問題,我就是來和您商量件事,您看方便嗎?”唐眠說著,從愛馬仕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
徐曉煙沒收,她知道適可而止,收了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不太好吧,您有事可以直接說。”
“既然徐女士這麼通情達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唐眠見她吃硬不吃軟,臉色也就嚴肅了一些,“我呢,是來請徐女士履行那份合同上的條約,時間不多了,最好就這幾天。”
“什麼條約?房子都給你們了,不是買房子嗎?”徐曉煙警惕地盯著她,心里警鈴大作,有錢人這錢果然不好拿她以為合同簽完,終于可以安心,沒想到對方還事后來找自己。
“您心里也知道這老舊小區的房子市值區區十萬不到,天上不會有白掉的餡餅。”唐眠笑得溫柔,“至于條約,合同您手里也有一份,為什麼不看清再簽呢?”
給江姚的那份是附合同,沒有任何問題,但給徐曉煙的是主合同,兩份合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多出了一條條約。
一條必須履行的條約。
徐曉煙蒼白著臉跑去拿合同,顫抖著慌亂翻找她說的那個條約。
唐眠依舊笑得溫婉,提醒道:“在最后一頁中間,徐女士。”
一般人通常會開頭看得比較仔細,越到后面越是匆匆而過,就是玩的一種心理罷了。
再加上徐曉煙和江語元沒什麼文化,利欲熏心,專業律師做的合同坑,他們發現不了是正常。
但江姚不一樣,一個大學生看合同比較細,很容易發現合同的異常,所以給她的那份副合同是沒有條約的正常買賣房屋合同。
徐曉煙看完后,合同就從她手里抖落。
還是唐眠起身,溫和笑著替她撿起來,“徐女士,你也不必一副死到臨頭的姿態,其實你要做到這個條約很容易,到時候沈先生不僅不會計較,還會附加給你們一張銀行卡,您就當幫幫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吧。”
最溫婉的話,最惡毒的心思。
徐曉煙算是見識到了有錢人的手段,她都自愧不如,白著嘴唇說:“我不要你們的錢了,合同能作廢嗎?”
“不可能的,錢您已經收了合同就生效了,您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女兒前途和兒子的未來,對于一個母親來說是最正確的選擇,何必猶豫呢。”唐眠徐徐圖之,不斷給予心理暗示。
徐曉煙倒不是后悔讓江姚去留學和收下這筆錢,只是看到條約的后果,如果做不到的話,那麼即使還了錢也還要因為欺詐而負刑事責任,這才是讓她最后怕的。
她不想因為錢,搞得最后去坐牢。
“我會努力去完成,但如果真的不行,能不能請沈先生網開一面?”徐曉煙痛苦落淚,“子宸才剛剛出生,他不能沒有爸爸媽媽,求求你了唐小姐。”
唐眠一副愛莫能助的無奈,“我也只是個傳達沈先生意思的工具人,一切都是沈先生的意思,從來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以及他要做的,也從來沒人能阻攔。”
徐曉煙是真的后悔了,她捂臉痛哭,“早知道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就不該貪財要這筆錢了。”
“何必這麼早絕望,您是覺得您女兒不可能妥協?”唐眠好笑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又有種看戲的戲謔。
“她是我生的,我知道她對我們沒有感情的,要是讓她知道我利用她給子宸收了這麼一大筆錢,她肯定恨死我了,而且她從小就喜歡那個男生,怎麼會為了我們分手?”徐曉煙可能哭得太大聲,以及把睡著的江子宸都吵醒了。
唐眠瞥了一眼屋內的小孩,突然來了興致般走進屋,抱起來,一臉母愛地哄著小孩子,嘴里卻在說著殘忍而現實的話:“再怎麼沒感情,你們也是生她養她的父母,只要你們下下血本,就能輕而易舉地達到目的。”
說完,唐眠將再次熟睡的孩子還給了徐曉煙,并且緩緩放下了一瓶安眠藥,走前留下一句:“一次不要超過10粒,不會有生命危險。”
……
三天連軸轉的考試,江姚終于在最后一門交卷后,松了一口氣。
不過沈西京還有一門沒考完,大一和大二的課程不一樣,考試科目也不一樣,時間也是。
江姚和他約好在教學樓一樓大廳碰面,她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然后很輕地給自己戴在了手指上,嘴角淺淺揚起一個甜蜜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