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話她懂,第二句又是什麼意思呢?
夫人...大夫...
沈傾云心神一震,難道是要給娘親請個大夫?她又不知不覺想到前世,娘親雖然柔弱,但是身體還算康健,怎麼會那麼快虛弱死去。
要冷靜!
沈傾云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擔憂和怒火,如今尚有時間,若是沈之峰真的對娘親下手,她定然與他不死不休。
在這樣的念頭下,沈傾云漸漸睡去。
夢里,她似乎又夢到前世,她被關在江侯府的后院里,不見天日、茍延殘喘。夢中的自己站在那昏暗的房中,望著窗外,轉過身來,面黃肌瘦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生氣。
當清晨的光照進來,沈傾云醒過來,抬手之間,看著自己纖細盈潤的手指,不禁松了口氣。
倚翠早就候著了,見她起了,一邊伺候她梳洗,一邊低聲說:“小姐,福安沒了。”
沈傾云愣了一下,忍不住問了句:“怎麼沒的?”
“聽說是今早婆子過去看看情況,沒想到就發現人已經涼了,具體的情況不知道,府里都說福安是羞愧自殺。”
沈傾云沒有說話,一個丫鬟的命頂多夠這些人討論幾天,再過不久就會像風過無痕,誰也不會提起了。
緒先生到府中時,也聽到些流言蜚語,但看沈傾云面色沉靜,不被外界所擾,很是滿意。
這段時間沈傾云進步神速,尤其是在琴上,雖指法不夠老練,但勝在情緒飽滿,意蘊深長,往往令聽者動容。
緒先生笑著問:“傾云,再過一個半月是太后壽宴,按照慣例,不少官家女子會上臺表演,你可有準備?”
沈傾云搖搖頭:“京都才女數不勝數,我還是不去獻丑了。”
這種表演表面是賀壽,其實就是給女子們一個機會,畢竟那天皇子公孫都在場,若是表演出彩了,說不定就會被哪位看上。
可她這輩子,早就對婚嫁之事沒什麼期待了。
對話傳到沈思思這邊,她狠狠往身邊丫鬟身上掐了一把:“賤人,憑什麼我要嫁去破落的江侯府,卻讓沈傾云準備宮中宴會。”
這段時間,沈思思一直深居簡出,為了就是讓人趕緊淡忘她和江臨之前鬧出的事情,暗中蟄伏,等待一個機會再次嶄露頭角。
可父親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說好幫她安排,早點利用沈傾云擺脫婚約,這幾日卻沒了動靜。
沈思思心里的小九九,沈傾云暫時還顧不上。
這邊的學習剛剛結束,她就忍不住到暖玉閣去了。
韓氏今日穿的是一件繡著攢珠桂花的對襟禙子,腰身處特意收緊了,下身則是深黃色,裙擺處繡了些纏枝花卉,瞧上去溫婉可人。
美中不足的,便是面色有些差,在裙子的映照下,顯得有點發黃。
“娘親,你最近可是累到了,怎麼看起來如此疲憊?”沈傾云拿過韓氏手中的賬冊,放到一邊,看到娘親整日為國公府勞心勞力,一股無名火就從心中升起來。
韓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著問旁邊的陳嬤嬤:“有嗎?我瞧著還好呀。”
陳嬤嬤知道福安的事情總歸讓韓氏心中不痛快,此刻也打趣:“還不是小姐關心夫人,夫人也是該放寬心多休息。”
“是呀,娘親。”沈傾云抱著韓氏的手臂開始撒嬌:“你這面色太差了,不若讓府醫來把把脈,也好讓我放心些。”
韓氏覺得沈傾云有些小題大做了,可女兒關心她,她心里便像是吃了蜜,架不住沈傾云哄,還是將府醫請過來了。
府醫來了用絹帕蓋在韓氏的手腕上,仔細地把脈,思索片刻才說:“夫人脈象有些虛浮,唇甲淡白,乃是氣血不足,我開個溫養的方子,平日里多休息,可食補,慢慢就好了。”
沈傾云忍不住問:“這樣就行嗎,還有別的地方需要注意嗎?”
府醫搖搖頭,半晌還是說:“夫人的脈象中,又隱隱有氣火旺盛之像,上燥下寒,長期以往定是對身體有所損害,還望夫人放寬心情。”
韓氏嘆口氣,又揉了揉額頭,決定不再去想福安的事情,她最近的確是被這些事情弄得心煩意亂,陳嬤嬤則是跟著府醫拿藥去了。
沈傾云卻是聽得心中沉重。
前世韓氏死前,把脈也是這樣,沒診出什麼來,可人就像失了水的花一般,枯萎凋零了。
是真的沒什麼,還是府醫無能,又或者是府醫已經被沈之峰收買了?
韓氏一邊頭疼一邊還要翻看賬目:“說是休息,這麼大個國公府,上百人要管著,哪里休息得了呢。”
沈傾云聞言也皺著眉頭,韓氏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住呢,突然她靈機一動:“娘,不然讓我幫幫你吧,我該學著管家了,你也好趁機休息一下。”
第24章 二小姐管家發現紕漏
韓氏聽到沈傾云的話愣住了:“傾云,你是說你要學管家嗎?”
陳嬤嬤這時也安排妥當從外邊回來了,聽到這話,卻是開心:“老奴覺得可行,若是小姐能幫著夫人管家可就太好了!夫人最近呀,總是頭疼,就是這府內的事務放不開手。
再說了,小姐這個年紀呀,也該學學咯。”